沈奕也觉得如此,当年杨国公府出事,杨国公请辞,一家收拾收拾搬去了郊外的庄子上,将那些族中的败家子弟一概分家撵了出去,只杨国公一家在庄子上当个富贵闲人,不去管那些恼人琐事,日子倒也过得闲适自在。
再加上沈奕那段时间特意常同杨怡来往,让京中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敢嚣张,沈奕知杨怡自己也是个有心气的,并不给杨府送什么东西,只是教着杨怡自己如何打理家产铺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国公府好歹也曾是四大世家之一,整合一番,好生打理,这日子便又好了起来。
更难得落难见真情,经此一遭,杨怡也总算遇到了她的有情人,长平侯世子。
这长平侯世子生得俊俏,性子更是从骨子里的温润如玉,体贴专情,杨怡生来泼辣性子,二人倒是正好互补。
沈奕未曾细打听过二人,但是只听杨怡所说,二人也算是一见钟情,先前杨怡还有些扭捏,但是这长平侯世子日日围着杨怡转,一转便是两三年,便是石头的心也捂热了。
去年二人成了婚,今年这孩子都摆上百日宴了。
沈奕也是曾亲眼见过,杨怡挺着孕肚红光满面地在铺子里查账,身旁跟着拎着食盒团团转的长平侯世子,二人倒是契合。
第二日,沈奕去瞧过杨怡的孩子,一回宫,便看见了愁眉苦脸的秦溯,面前堆着一摞的折子。
沈奕还当又发生了何事,连忙上前,“这些都是……”
秦溯长舒了口气,不想说话,将折子摊开了给沈奕看。
沈奕低头看了一眼,接着翻开下一个,一个个瞧过去,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嫣嫣有了个孩子,京中可当真是炸了锅了。”
秦溯也是无奈,“他们的儿子女儿不成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能下旨把他们绑起来成婚不成?
不行,我得召长平侯来说两句,少在这些人面前得瑟了,这群老家伙,可当真是让踩着痛点了。”
沈奕一个个地看着,接着也想起来件事,“子寻,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想想储君之事了?”
秦溯抬眼,看着沈奕苦笑,“你何时站到那群老家伙的阵营中去了?
御书房中放得那一摞折子说得正是这事,人闲了,当真又开始想这些了,我怕你瞧着又同我闹别扭,谁成想你倒是自己提了。”
沈奕看秦溯又翻旧账打趣她,故作生气地一合折子,垂着眼看向秦溯,“储君又不是你的孩子,我为何要同你闹别扭?我岂是那般小气之人?”
“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安平自然是再大气不过,”秦溯就觉得沈奕使小性子的时候,怎么瞧都瞧不够,笑着将人搂进了怀中,“安平说得句句在理,不过现在算来,这储君也只能指望二皇兄和九皇兄了,但这二人现在连个王妃都没有……”
沈奕靠在秦溯肩上,也思考起来,秦溯九个皇兄,竟然真就剩这俩了,但看哪一个都不像是能指望得上的。
“还有个难事,”沈奕惆怅地理着秦溯的长发,“这京中女子也与以往大不相同了,京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骂我,说我这皇后带坏了他们的乖女儿,现如今一个个皆走出家门,自个儿想着立业自立,不愿想那婚嫁之事了。”
秦溯拍了拍沈奕的手,“这事怨不得安平,大雍本就民风开放,对女子约束较前朝少了许多,再加上现在的天下变了样了,又有你我为标榜,再想将女子困于后宅那方寸之地,怕是难了,前人说得好,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这个道理君子自明,至于那小人,这天下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沈奕略一思索,笑着颔首,“子寻说得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