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走着,永乐帝回答了刚才秦溯的问题,说白了,就还是对此事介意,并想疏远沈家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要依儿臣之见,儿臣觉得,前朝覆灭,遗孤不遗孤又有什么重要的?
沈丞相德高望重,一心为民,造福大雍,是朝廷栋梁,俗话说得好,英雄不问出处,若是父皇仅因为这几句流言便对沈大人这种朝廷重臣怀疑,岂不是寒了众臣的心?”
秦溯对沈家的偏袒不加掩饰,是为沈家说话的意思了。
永乐帝自然听得懂秦溯的意思,无奈地摇摇头,“寻儿啊,你这脾气直爽,又护犊子,却不知天下并非人人如此,日后你要是遇见那居心叵则之辈,可该怎么办?”
“有父皇在,谁敢对儿臣居心叵测?”秦溯顺口接话,哄永乐帝高兴。
“若是父皇不在了呢?谁来护着我儿啊?”
说着说着,永乐帝竟有些惆怅起来。
秦溯一愣,任由永乐帝像哄小孩子一样,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只觉得声音发哑,“父皇怎能说这些丧气话,儿臣长大了,日后儿臣护着父皇。”
“我儿孝顺,”永乐帝和秦溯一起坐下,面上多了些愁容,“寻儿啊,父皇心中有数,人到七十古来稀,父皇都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还能护你几个十年?
本来父皇是想交托给你二皇兄的,但是却不想你二皇兄竟出了此事,实是命运弄人。”
“父皇托付的意思就是要将皇位传给二皇兄?”
秦溯直白地问了出来。
永乐帝也没避讳,“父皇本来是如此想的,你二皇兄生来聪慧,除了懒了点也没什么不好,再加上父皇现在年事已高,实在不想再多操劳,想着早早禅位,可惜,天不遂人愿。”
秦溯听闻永乐帝竟有禅让之意,心脏紧紧一缩,似有所感,耷拉着眼皮看着永乐帝,心中的话脱口而出,“若是如此,那为什么不能是儿臣?儿臣自认不输任何一位皇兄。”
被秦溯这个大胆的提议吓了一跳,永乐帝看着秦溯,沉默半晌,“寻儿,此事并非儿戏。”
“儿臣从不觉得这是儿戏。”
秦溯认真地看着永乐帝,这是她头一次这般直白地跟永乐帝说起此事。
这也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秦溯只想着,反正早晚有一天永乐帝会知道的,既然如此,不如早些跟永乐帝说开了,未免以后再真的闹成一团乱。
秦溯若是开玩笑,永乐帝还能不放在心上,但是现在看着这么认真的秦溯,他却是左右为难。
“寻儿此是真心话?你可要知道,做一个皇帝并非你想的那般轻松,日日有看不完的折子,听不完的劝谏,左右皆是规矩,这皇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黄金笼子,当了皇帝,就得在这笼子中一辈子,这般生活,寻儿如何能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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