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夜色便降临了。

外头果然下起了雨，冬夜寒凉，梦境无比真实，宋许意走在院子里，不自觉地裹紧了大氅。

宋许意在门口停了一会，咬紧下唇，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才敲开了小娘子的房门。

门内传来一阵响动，隔了一会才传来小娘子的声音：“进来！”

宋许意进门的时候发现小娘子已经睡在了床上。看到床上摆着的另一床被子和留出了一半的空间，宋许意暗中松了口气。

屋子里烧着火炉，温暖舒适，和外头的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宋许意在屋子里站了一会，等到身体暖和了才钻进被子里，想了想，宋许意并没有熄灯，又从被子下方伸出手，握住了床内小娘子的手。

小娘子一双手冰得吓人。

宋许意的视线在床头的话本上掠过，想起刚才里头的动静，瞬间明白了过来：估计之前的小娘子一直在房间里等着自己，也才刚上床不久。

“别怕！”宋许意心中一阵叹息，轻声开口，想起自己来时小娘子苍白的脸色，心中愈发怜惜，忍不住开口：“今晚我陪着你。”

“我自是相信许意的。”

小娘子缩进被窝，露出如花朵般漂亮的半张小脸，如蚊蚋一般“嗯”了一声，然后颤抖着在被子下回握住了宋许意的手，和宋许意十指相扣。

看着小娘子逆来顺受的乖巧模样，宋许意眼睫一颤，转头吹熄了灯，掩饰一般闭上了眼。

房间里一片寂静，可以清晰地听到枕畔小娘子的呼吸声。

宋许意装着睡，心中却没有任何睡意。

不由自主的，宋许意就想起了宁惊羽：

梦里的小娘子是自己参照宁惊羽的样貌构想出来的虚拟人物，却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小娘子的性子和宁惊羽完全不一样，然而宋许意却总是有种感觉，总觉得这两个人是一个人……

让宋许意选择的话，她其实更喜欢小娘子这一眼就能看穿的性子，这样的小娘子有什么都摆在了脸上，能软声细语跟自己言明，不像宁惊羽那样什么都藏在心里，需要自己去不断猜测。

或许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希望宁惊羽是坦率的模样，所以才在梦里构造出了小娘子。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便下起了雨。

雨势越来越大，打在窗户上‘啪嗒’作响，儿臂粗的闪电划破苍穹，电闪雷鸣，小娘子握着宋许意的手猝然收紧。

大抵是认为宋许意已经睡着了，小娘子的呼吸声逐渐靠近，纵然闭着眼看不见，宋许意却能感觉到小娘子望过来的热切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