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才是对的。”
顾重并非冷血无情,只是在她心中,凌烟更为重要罢了。
况且——只要再等等,一切便都能彻底了结。
她至少要看到黎明来临的曙光。
“我只是想到,如果是你不见了——我许也会这般奋力去寻找。如果是我不见了,你会怎样?”
秋水凝眸深深凝视着顾重,其中晃荡着数不清的情绪。
顾重心头一跳,向前迈了两步,尤为不确信地唤了一声。
“阿烟?”
“——叫我干嘛?”
也不知是顾重的目光太过于炙热,还是突然喷涌的情感过于滚烫,凌烟被打断的羞恼与震撼再次返回到她脸上,印红了脸颊。
“嗯···没什么,叫叫你。”
快步走到凌烟身边,拖过一个木凳坐下,顾重撑着脸,更近距离地盯着凌烟,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凌烟狠狠瞪了她一眼,遂偏过头去,在顾重看不见的地方,纠结与挣扎在她眸中往来。
从见顾重第一眼起,她心底一颗奇异的种子就开始生长,那颗种子好似根植于灵魂深处,扎进她心脏的土壤,汲取着她的所有情感。
在这养分的供养下,它变得愈加繁盛,难以抑制。
如今,她知道了这颗种子叫欢喜。
可是,顾重是妖魔——就算她有着人性。
国师府若是一直紧追不放,她就注定要一辈子流亡,得不到安稳。
纵使她剑术高绝,追杀者却是无穷尽的。
她也同样藏着数不清的秘密。
人与妖魔如何可以在一起?她们会面对什么?凌烟有着太多太多的担忧,只是现在每一刻都如同踩在悬崖峭壁边,无暇去顾及其他。
感情本是不该触碰的奢侈品,然而它来得却是那么莫名其妙、气势汹汹,就那么一瞬。
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心意相通,连结了灵魂。
但是它既然来了,也无法控制,又何必多去担忧?
世事无常,如果没有明天…
不如过好当下。
“阿烟,想听曲子么?”
顾重凑到凌烟面前,俏皮地眨了眨眼,突然问了一句。
“你想奏便奏,问我干嘛?”
依然处于羞赧状态的凌烟对着顾重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见她使上小性子,顾重低笑了一声,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陶埙来。
“你还会吹奏这么古老的乐器?”
陶埙的表面镀着一层黑色,时光荏苒剥落了些许色块,年轮在它身上刻上了痕迹。
“这是族人送我最后的礼物…当时没有太多乐器,除了编钟,那个玩意儿太过笨重,埙就是唯一的演奏器物。”
顾重手指摩挲着陶埙,眼中满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