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疑惑道:“我头一次知道咱们朝廷还有这样一个官职。”
宋玉清无奈地瞪着她,就好像每次他考试,她都答不出来时的表情一样。
华裳摸了摸鼻子,想不通自己都二十了,怎么在宋师面前,还像十几岁的孩子一样。
宋玉清:“我课上给你讲过的,你是不是又睡过去了?”
华裳拒不回答。
她就是这么一个性子,能拿她怎么办?
宋玉清轻声道:“好了,快把纸笔拿过来,我给你写一封帖子,将你这件事托付给他。”
华裳:“算了吧,我又不信这些。”
宋玉清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莫非你前两次都是这么瞎糊弄的?”
“啊。”被他这么一说,华裳也忍不住猜测——莫非她前两次婚姻不幸就是因为没有算好时辰?
宋玉清又生气又好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倒是长点心啊。”
华裳看了对面的书桌一眼。
宋玉清催促:“快些拿来吧,我最近精力不济,没法多写字,文墨和焚香都看着我呢。”
华裳转过头,“那还是算了,操劳了老师多不好。”
宋玉清笑了起来,眼中的温柔春波都快荡到了她的嘴角上。
“老师还能不了解小芙蓉你?你会担心我才有问题,只要你不再故意戏弄我,我也就谢天谢地了。”
他说着还颇感心累似的叹了口气。
华裳想了想,直接了当道:“你也不用瞒我了,我知道你是被圣人罚了才生病的,你都病成这副样子,都没有人来看你,你觉得你写信还好用吗?”
华裳轻而易举地看到,随着他的话语,他脸色一点点淡了下来。
还没有等她继续开口,宋玉清便抚着心口,用一副伤心的语气道:“小芙蓉可是嫌弃老师了?”
这熟悉的语音语调就像是一根针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记忆囊袋,扎破的囊袋,又掉落一滴记忆——
温柔的夕阳下,貌美清雅的宋玉清半蹲在华裳的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温柔的眼眸的眼眸中尽是伤心春波。
他问:“小芙蓉一直针对老师,可是嫌弃老师了?”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从小开始,性子就异于其他女子的华裳面对着宋玉清那张能够叩开任意世家贵女闺房门的脸,仍旧响亮地“嗯”了一声。
这还不够,她还特地加上了一句,“我嫌弃你,特别,非常,很!”
当时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宋玉清垂下睫毛,任由晚霞的艳色在自己苍白的肌肤上涂抹。
他轻声回复道:“老师知道了。”
像是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低着头,闷着声音道:“小芙蓉,都是老师的错。”
正值脾气特别坏阶段的华裳露出一个可以称作邪恶的笑容。
“老师,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