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咬唇不语,凝着那份名单,“为旁人做嫁衣,值得吗?”
颜珞淡笑:“我如今是何模样,你该清楚,我是一奸佞,霍家名满天下,他更合适。再者,霍家在,我阿娘坟前也有香火祭拜。”
冷面只道:“您活着,我便随您。您说什么,我做什么?”
顾阙知晓,霍成儒不过是个傀儡,颜相哪怕藏于幕后,依旧掌控着朝堂。
通州军归颜相,霍成儒想做什么都不成。无情冷面又认颜相为主。
颜珞写了半夜,上百个名字,什么官位,小到翰林。落笔后,她舒了口气,道:“成了,我明日去一趟凌府。”
冷面不管琐事,接下名单后,匆匆离去了。
顾阙坐在一侧,沉默许久,几乎不怎么说话,颜珞手腕酸疼,将手腕递给她:“揉一揉。”
顾阙笑着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笑,心里却有些不安,她不知那本野史究竟是不是凌昭所写。
她说道:“还是救一救凌昭。”
颜珞奇怪:“为何?”
顾阙道:“那本书。”
颜珞低笑:“不过一本书罢了,没有便没有了。”
顾阙摇首,贴着她的唇角,轻轻说道:“不,我害怕。”
“好,我令太医去救治,你且安心。”颜珞不知她为何害怕,却还是耐心哄着她,“你若觉得是自己害了他,其实是错的,没有必要。凌昭得罪的人不少,就算将来入仕,也未必会顺遂。我承认,他有才学、有能力,但官场上并非有才学有能力就能万事大吉,还需要会忍。”
当年,她便是一步步忍过来的,头顶上悬着一把刀,一直在告诉她,不可轻视、不可随意、不可疏忽、万事需忍。
凌昭心性高,是因为从小一帆风顺,三元及第,进入官场,同僚尊敬,上司看重,养成他如今的性子。
没有遇到过磨难,不知何为难。
颜珞深有体会,凌昭与废帝一般,众星捧月般长大,心气高。
顾阙不知如何回答,只问道:“为何会走到今日的地步呢?”
那日如果自己忍住了,没有炸毛,不为那桩婚礼生气,凌昭好好活着呢。她陡然想起消失的视频,她猛地站起身,去库房。
颜珞不解,提醒她:“没穿鞋呢。”
冬日严寒,出了门,风像刀子刮在脸上。
赤脚走到库房外,她猛地推开门,看守库房的婢女吓得不行,忙唤人来找灯。
顾阙摸黑走进去,过门的时候绊了一脚,整个人摔了出去,冬日里皮肤嫩,摔出去后掌心火辣得疼。
当她忍着疼站起来,婢女端着灯台进来了。库房里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都是顾阙从淘宝里买来的。
然而,顾阙打开箱子,里面都是些大魏时兴的玩意,不是她买的。
她买的那些东西呢?
顾阙不解,颜珞披衣追了过来,也是紧张:“你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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