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丞相饶命啊……”
“丞相饶命。”
殿内外的宫娥内侍都跪了下去,哀嚎哭泣,太后不理睬,甚至都不看一眼。
颜珞凝着她,若是顾阙在,只怕会答应了。
“太后不愿呢,大后日你们替她梳妆打扮去城楼观礼。”颜珞吩咐宫人们,温和极了,“我同你们说,她不去,你们就得死!”
“嘉娘。”太后蓦地出声,她是在教这些宫人反她,仆欺主,乃是大逆不道。
颜珞瞥了她一眼,呼吸都跟着缓了下来,道:“我若打了你,也是脏了自己的手,罢了,看在我阿娘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了。”
太后莫名顿住,方才一眼,压迫太强,就像颜珞捂住她的口鼻,莫名压抑。
她深吸了一口气,谈起当年的事情,“我不过是给你阿爹送了一个女人,瘦马罢了,值得她大动肝火吗?”
男人在外玩女人,分很多种。妻与妾都是家里认可的,还有一种家里会认可的,便是家妓。
出门赴宴,男人们坐在一起,高兴的时候喊来家里养的妓玩一玩,一夜后,朋友指不定会送给你。
这时,男人将妓带回去,不会做妾。因为她们不配,一点朱唇万人尝。
但家里的妻子会收下,纳入后院,这样的女人往往不会有地位,她们从小被灌了绝子药。
太后给文帝陛下送的女人是瘦马,诗词礼仪都是最好的,比起家妓不知强了多少,她是很干净的。
那样的女人不配纳为宫妃,是敬德皇后自己心胸狭隘。
太后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颜珞抬眸,当年自己年岁小不懂事,后来,明白,什么是瘦马,男人睡女人也分三六九等。
但这些在阿娘眼中,都是一样的。就像顾阙,她若睡了外面的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自己都接受不了。
她恼了,心中的怒气几乎将她吞噬,太后依旧在说:“作为皇后,就该胸怀天下,一个女人都能这么闹,是她自己无德。”
“婶娘,您放心,您死后,我将你挫骨扬灰,灰尘洒在各处青楼楚馆,由那些女人踩踏。”颜珞控制自己的脾气,情绪渐渐控制,可内心极度不甘。
再等两日!
太后望着她,目光阴狠,没有大喊大叫,“嘉娘,你能活下来,但是你能改变这个世道吗?”
“不能,但是在将来,这个世道会改变。你看不到,不代表不会发生。”颜珞想起那本书中说的故事,奇怪地安静下来,我们在努力,将来会实现的。
颜珞笑着走出慈明殿,又去了一趟礼部,询问近程,在城楼上拜堂成亲,古今唯有还是头一回呢。
自然要办得盛大些,不能敷衍,满街红绸,城上城下,必须挂满红灯。
到了晚上,璀璨夺目,犹胜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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