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说道:“我接受的教育便是礼法规矩,这些,在她面前,都会粉碎得一干二净。她与强盗恶魔何异?”
“顾二姑娘,你还小,不知外间的险恶,旁人对她,恶意丛生。”
“局势无法更改,她杀了太多的人,唯有登基为帝,才有后路可走。”
顾阙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三夫人说起礼法、规矩,顾阙不懂,唯有认真听着。三夫人愿意说,就证明她在关注这件事,不会不管不问。
说了许多,顾阙无动于衷。
三夫人停了片刻,问:“你也不在意?”
顾阙温柔道:“礼法吗?你可知晓文帝死后,先帝做了一件违背礼法的事情,她才七八岁,那时,礼法在她心里便没了。这么多年,她在做的就是违背礼法、违背规矩。”
三夫人又问:“怎么违背礼法。”
“父子人伦是天道,子敬父是礼法。那么,父死,子当哭孝,送父归山。这是规矩。”
“若父死,弟盗其尸骨,剔除血肉,做成骨瓷,给她饮水。”
“您说,这是礼法吗?”
三夫人手中的筷子猛地摔了下去,“先帝做了这等事情……”
她不可置信,呼吸停滞,出神了一会儿,看着顾阙,呆呆地不知该如何言语。
先帝是谁?
一国之君不假,也是她的叔父。
她捂着唇角,觉得恶心。她徐徐闭上眸子,“难怪了。”
难怪殿下如此偏激。她能理解了,仅仅是理解,而不是接受。
天子当为天下表率,是礼法的造就人,如今,生生击碎了她心中行成的‘礼法’。
她自认自己并非迂腐之人,知晓颜珞所为,极为不耻,想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去做改变。
现在才觉得,自己所为,才是笑话。
“你、回去吧。”三夫人赶客了,胃里翻腾,灼烧得厉害。
顾阙走后,她忍不住了,伏在桌边将晚膳都吐了出来。
吐得干净后,还是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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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顾阙走在道上,提着灯笼,步伐轻松。
各处院子都点了灯,颜珞果然不在,顾阙没在意,让听澜做些吃的送过去。
颜珞不在,孙氏找来了,库房药草不够了。
顾阙这几日都没出门,没关注药铺的事情,孙氏说:“买的人太多了,尤其是风寒的药,伤药也是。”
“我晓得了,明日就补上。”顾阙道。
南北通了,因为野史记载,梁王在昨日过了淮河,但京城还未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