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恍惚猜到些什么,如果真的有,野史为何没有记载。
那么,只有一个说法,颜珞毁了遗诏,无人知晓这件事。
灰布已经很破了,握着手中,重若千斤,顾阙不敢打开,迟疑了会儿,问颜珞:“你哪里来的?”
“那人给的,他是我阿爹的身边人。”颜珞瞧都不瞧一眼,想起陆堂的脸,莫名恶心。
为何恶心,他觉得皇帝宠幸宫娥是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的认知毁了多少人。
她侧身不去看,顾阙没有打开,她忽而厌烦,夺过来直接丢入火盆里。
“你干嘛……”顾阙慌了,伸手去拿。颜珞拦住她,手碰到火又本能地缩了回来。
“要了做甚?”颜珞冷眸看着火焰将包裹吞噬,声音冷淡而清越。
顾阙急了,“为何,你明明可以、以这道旨意判定先帝当年篡位,为何要放弃呢?”
“天下人认定他篡位又如何?我要的并非如此。”颜珞淡淡。
死了就可以饶恕吗?
不可以,她要他的孩子们去恕罪,要他失误葬送,要他死了都不得安稳。
他死了,天下人不会在意他是不是篡位,甚至,觉得他是枭雄。
包裹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灰烬。顾阙傻眼了,“明明有捷径,你为何要毁了呢。”
傻不傻?
颜珞幽幽笑了,“我说了,我不要这个。”
顾阙恨恨地看着她,想敲开她的脑袋去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很生气,颜珞笑靥如花,拉着她的手说玩笑,“顾二,你这辈子做不了皇后了、做皇后也累,许多事情都不能做。为后者,琴棋书画皆要上乘,你呢?”
“你的棋艺只能和阿婆在一起玩玩,对了,阿婆喜欢偷棋,你两还不能在一起玩。”
“颜珞,我要被你折腾疯了。”顾阙扶额,颜珞偏执成性。
果然如大文人说的一般,是疯子。
遗诏看都没看一眼就毁了,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顾阙气得浑身无力,捂住脑袋喊头疼。
颜珞煞有其事地看着她,正经道:“亲一亲就不头疼了。”
顾阙没理她,一点都想搭理。
午后,一行人登车回去,吱吱驾车,鬼鬼坐在一侧。
阳光很暖,打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车里的颜珞罕见地犯困,她贴着顾阙眯上眼睛。
顾阙身上很香,是一种说不清的香味,让人沉迷、着魔。颜珞喜欢这种香味,慢慢地在香气中沉睡。
梦里,她见到了阿爹。
阿爹坐在皇位上,带着慈笑,她缓步走过去。她长大了,但阿爹竟然没有老去,依旧是年轻时的模样。
她走过去,阿爹突然站了起来,将一方玉玺给她,怜爱道:“嘉娘,朕信你,你将会是大魏最仁德的帝王,万民有你,衣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