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有光拍了拍她的后背,嬴思君眼眸闪烁,手指在他的手掌上细细摩挲。
“我真的好害怕,皇帝、道门,我身边有哪个是好相与的。”嬴思君期待地看着他。
“主上不是已经决定要嫁给河间王了吗?”
嬴思君脸上的表情越发奇怪了,却转瞬间恢复平常,冷淡道:“啊,那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该准备的东西,主上都准备好了?”
她随意晃了晃手,“这些小事不用我去考虑,眼下还有更要紧的行动。”
荀有光沉默了,甚至不再开口。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奇奇怪怪的?
嬴思君心里有猜测,却不欲挑破。
她离开他一段距离,却还握着他的手腕,柔声道:“既然已经到了今天,你我付出的太多了,不如……”
荀有光截断了她的话,点点头,“我明白了。”
嬴思君心下不安,却下意识地不去考虑。
她挑了挑眉,越发压低了声音,“河间王的伤势实在拖了太久了,他明明告诉我他会不久而亡,可我看,他还好的很。”
“还有,陛下那里,他既然已经病体嶙峋,不如再进一步,换个皇帝走反而多我更有利啊!”嬴思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收敛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些恍然道:“我的嘴脸是不是越来越难看了?我已然变成一个坏女人了啊!”
对于她的感概,他自然早有体会,甚至在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可是爱同恨一样是盲目的。
爱你,即便你与天下为敌,也依然站在你的手边,随时成为你的利刃。
荀有光沉默地看着她,可是从他那沉沉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对她的支持,那是即便一叶障目也义无反顾的坚持。
嬴思君整个人突然沉淀下来,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苦笑。
“长明……你真的变了好多呀……”
他冰凉的双手捧起了她的脸,“你既然记忆没有全部找回,又怎能说我变了,变得明明是你。”
嬴思君眨了眨眼,似乎强装不下去了,难捱地用手遮挡住眼睛,展露一个疲惫的笑容。
“啊,你发现了,可能因为我太累所以出破绽了。”
她狠狠地搓了一把脸,直接下命令道:“你去做吧,不论什么手段,我要这两条人命!”
阳光透过水粉茜纱拉出一条淡红的影子,正映在她的脸颊上,就像是正在长好的伤疤,又像是被水晕开了的鲜血。
那日迎亲时,亦是如此。
红日当空,天与喜轿共染朱痕,绯色惨烈,锣鼓震天。
明明是清河公主的喜日,傅君期却是一身白,宛如要去参加的是一场葬礼一样,默默地跟在喜轿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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