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淮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答道:“用人时称呼袁先生,诱哄时称呼爱卿。”
思君嗤笑一声,“你似乎在为他打抱不平啊!”
“我可没有,我笑他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只是,我很奇怪……”
思君抚上身旁的花枝,略感兴趣道:“哦?”
“您好像生来就会掌控人心似的,这是一项多么可怕的技能啊,毕竟人心难测……”
思君折下了花枝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笑道:“难测的可不是人心……”
美人花枝两相映,真是醉人的景色,可董淮心中却半分欣赏的兴致也没有,脑海中只是反反复复地放着清河公主的话——“难测的可不是人心……”
“一舟可想好了?我这可站了许久了。”思君巧笑倩兮,软软地抱怨着。
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性情,还真有可能被她迷惑。
董淮低下头引着思君往明楼去,“您的住处一直是在明楼了。”
思君扯住他的衣袖,董淮疑惑地抬头,她微笑道:“我现在看不见,有劳一舟为我领路了。”
董淮一僵,骗鬼去吧!刚才不还走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拉住自己有什么目的,总归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便直直腰板,堂堂正正地引着思君往明楼走去。
“除了袁离还有谁?”思君轻声询问道。
“还有,谋士孔令安,您的梅花将军和兰花将军。”说到这里他突然露出一种难言的表情。
他的情绪有所变化,思君自然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便顺了他的意,装作好奇地询问:“梅花将军?兰花将军?”
董淮坏坏一笑,“主上想到了什么?”
思君想去碰碰自己遮住眼睛的东西,却又停住了手,随口道:“鲜血和不眠。”
董淮一愣,不解道“为什么……”
思君用轻松的语气道:“梅花难道不像雪地里留下的鲜血吗?”
“有时也像,好吧,算是解释的通,那兰花呢?”
思君虽然看不见,可依旧目视远方,“据说它的香气可以令人过度兴奋,引起失眠……呵,我现在真是很好奇他们几人啊……”
高楼离月近,清风自空来。
思君坐在阁楼的栏杆上,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天上一轮明月,红艳的衣摆被风扬起。
明明什么也看不到……
思君一手抓着栏杆,一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眼睛,耳中却敏锐地听到某人加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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