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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5 章 时日曷丧(1 / 2)

天道误我 天堂放逐者 8913 字 11个月前

黑雾弥漫,魔氛滔天。

一只长有四爪,额生三眼,周身翎羽都散发着锐利金芒的巨鸟振翅怒鸣。

可是它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正如赤炎与魔焰的交锋,无论如何浩大,都被贪婪的黑色魔气吞噬殆尽,黑雾边缘处甚至波澜不惊,火德星君就似陷入了魔域之中。

真真荒谬又可怖,身在天界,何来魔域。

火德星君怎么都想不通,虽然二重天的灵气没有上面几重天浓郁,但也还是天界,魔焰就似一点萤火落入深湖,结果却在水里越烧越旺,这不邪了门吗?

魔气还侵染了他的仆从,把大群火鸦变成了戾气滔天的魔傀,不知疲累地向他发起攻击,反复消耗着火德星君的法力。

战场越铺越大。

山峦崩碎消失,空间坍塌扭曲。

火德星君死死地盯着那个被魔焰缠绕的人影。

在火德星君的法相真身对比下,人影是极其渺小的,无论怎么看都没有操纵魔火祸乱天庭的本事,跟上古魔神更是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这让火德星君忍不住怀疑,这座山脉是不是预先被布了魔阵,其实是一个陷阱,而他一心想要抓住天庭要犯,没想到剑灵与盗窃神火的贼子是故意相斗,为的就是把他引来此地。

可恶。

魔孽如此狡猾,只怕今天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念及此处,火德星君心头不由得多了三分惊惧。

他已经够小心了,从意识到魔孽的那一刻就准备突围逃走,可愣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半点机会。

如今在这里的,可是火德星君的一半元神。

这要是没了,火德星君的实力会瞬间跌落到天庭星君末流,没个几百年都恢复不了——三界危机就在眼前,重伤不愈还想活过这轮大劫?

火德星君心焦若焚,猛然抖落一根最长的赤色尾羽。浑身翎羽也急速燃烧起来,整只巨鸦都变成了一团夺目刺眼的火球。

火球的颜色也从赤红逐渐变淡,最后几近于白。

宛如一轮新日。

冲破暗夜,撕裂空间。

“……本命神通!”

墨阳剑仙脸色骤变,袍袖一展,气流卷起附近的火鸦童子,飞快后退。

周天伸手,接住黑雾里坠下的大量魔鸦。

之前的还只是秃毛,后面的那些连乌鸦形态都无法维持,直接变成了火灵石。

灵石也不是完整的,有的残破,有的还在半空中就变成了粉末。

“小心!”

墨阳发力去拽周天。

还没等他碰触到剑灵,锋锐的剑气就割裂了他的衣袍,奇异地没有伤及筋骨肌肤,只是外衣内袍都变成了破布。

白虹一现,周天神剑恢复剑形,直奔那轮新日而去。

黑雾魔焰正似潮水般消退。

眼看灵气就要重新占据上风,周天不顾魔气未尽,疯

狂地跟火德星君抢夺起灵气来。

墨阳反手一推,把周天扔给他的那群秃鸦“塞()”进了火鸦童子的怀里,同时丢下一句叮嘱:快走,能跑多远就多远。?()”

火鸦童子眼泪汪汪。

不等它们回过神,就感到耳边一阵疾风,墨阳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它们面前。

朱雀展翼,声震九霄。

那轮新日越升越高,灼热的温度连它们这些火鸦都吃不消了,羽毛纷纷自燃,而且它们无法控制火焰。

火鸦童子惊慌失措地往外飞。

它们回头的时候,依稀看到了朱雀化作一柄巨剑斩向新日。

“轰!”

一个恍惚,就是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火鸦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往上飞还是往下坠落,只能徒劳地抓着丑秃还没脑子的同类,奋力挣扎着。

狂暴的气流就像利刃,刺骨剐肉,很快又变成重锤,狠狠击打着身躯。

火鸦童子的翅膀纷纷折断,羽毛被卷了个精光,浑身鲜血淋漓,还有火焰不停地在血肉上燃烧着。

半空中的残枝断木,也纷纷自燃,一瞬化为飞灰。

可怖的肆虐范围还在不停扩大,早就越过了之前山脉崩塌的战场,追上了窜逃的飞禽走兽,它们身上的皮毛也开始变得焦黑,地面滚烫,石头开始融化。

如果是凡界生灵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拖着身体继续逃命,飙升的高温点燃了所有东西。

火焰不仅会从脚下冒出来,还会从鳞爪与骨缝间燃起——哪儿有灵气,它就蔓延到何处。

四野惨嚎。

没有生灵能分清谁在惨叫,是自己,还是其他沦入绝境的倒霉蛋。

即使火鸦童子是火灵石化身,也只能被迫坠下。

“化日。”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火鸦童子脑袋里尖叫着。

火德星君的本命神通,化日。

这是太阳真火,是火德星君于太阳星上历经千万年修炼,淬取出的真火,收在元神之中。

上古荒兽凶神不计其数,若无这份神通,神鸦一族根本活不到今天。

而今火德星君又掌对应的天道之力,神通更甚。

一个身陷绝境,想要拼命的天庭星君,拿出的底牌就是如此可怖。

火鸦童子还在挣扎着扑打翅膀,可是它们已经飞不起来了。

不断有浑身着火的飞禽走兽哀嚎着倒下,泥土砂石变成了一条条火河,遍布四野。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巨大的阴影遮住了强烈的日光,太阳真火之威也陡然下降。

“……”

火鸦童子狼狈地抱着秃黑鸦在岩浆火河里扑腾。

它们抬起头,赫然看见挡在自己前方的——更像是平地冒出了一座山,人形的高峰——巨大阴影,周身流动着金黑的纹路。

有光之地,万物焚尽。

只有阴影处能得一息苟存。

一时间所有还

() 能喘气的生灵,都拼命地往这里挪。()

那巨山高峰一般的身影,也确实把新日挡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