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苏揍完人,看了看手机，“他们那几个大忙人还没到吗？”

话还没说完，楚酒就隔着玻璃看到了言不秋。

他怀里抱着一份用漂亮的包装纸精心包好的礼物,进门就先客气地抱歉,“医院里有点事，我来晚了。”

秦云简看见他抱着的东西，立刻问：“我们不是已经在群里说好了，大家要一起买生日礼物，你自己还要单独再送一份？”

言医生满脸迷茫,“啊？说好了？有吗？”他的语气全是歉意，“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有点忙，平时不太看群消息。”

秦云简磨了磨牙：“那你凑份子交钱的时候,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言不秋郑重答：“你们说要给楚酒买东西,我当然什么都不用问,直接交了。”

秦云简：“……”

靳惊很快到了，是和裴以初一起来的,他们的车子后面还跟着一辆体积惊人的大货车。

苏准眼尖，先看见了,“我们的礼物也到了。”

货车停在门口。

楚酒好奇：“你们要送我什么？”

苏准说：“我们本来打算一起送你一套钻石首饰……”

白落苏补充，“……也不一定非要钻石，其实我觉得,上次艺术展上一个玻璃烧的开满了鲜花的花冠也很不错，他们都不同意。”

秦云简吐槽：“那个顶在头上，起码有十斤重吧？楚酒戴一天就能得颈椎病。”

“好好好，”白落苏挥挥手,说，“后来陆西洲说，他上次送过钻石手链了，你不肯收，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换了别的。出来看。”

一群人一起到外面，看着货车司机下车，把车厢门打开。

里面竟然是一辆纯白色的车，造型圆滚滚的，趣致可爱。

“最新款人工智能自动驾驶的迷你房车，”靳惊说，“里面很好玩。”

车辆自动启动，顺着货车车厢的搭板开下来，停在路边，车门自动打开。

楚酒好奇地探头进去看。

确实是一辆房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床铺沙发，甚至还有厨房和卫生间。

苏准说：“这车设定目的地后自己会开，你什么都不用管，一点心都不用操，只要在里面吃喝玩乐就行了。车内已经装载了联邦境内上百个风景最优美的房车露营地点……”

贺若寻难得地开口：“……去看海，看湖，看日出日落，全都可以。”

秦云简特地指出：“是单人款哦，一个人去旅行特别合适。”

确实，车里只有能睡下一个人的窄床。

苏准说：“不过我们特别让他们加装了内嵌式狗窝，还有不会洒的食碗和水碗。”

韩序：“……”

楚酒懂了，他们这是让她一个人扔下韩序，带着小狗去浪迹天涯。

正乱着，楚酒看到了陆西洲那辆夸张的豪华商务车。

他的车后也跟着另一辆，不是货车，胜似货车，体积也不小，上面漆着花体字的标志。

季夏奇怪：“他不是自告奋勇负责订餐么，带辆货车过来干什么？”

白落苏见多识广，笑道：“他是把人家酒店的厨房搬过来了吧？不过也对，现做现吃，口味更好一点。”

好久没见到陆西洲了。

春天了，他换了深色风衣，下车时眉头依旧拧着，神情沉郁凝重，不过在看到楚酒的一刹那，一身的煞气烟消云散。

“先进去吃东西吧。”他说，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韩序家地方足够大，只是餐桌太小，坐不下这么多人，幸好酒店的人带来了桌椅，大家团团坐下。

酒店的车停在外面，开始煎炒烹炸。

陆西洲说：“他家有些菜做得很不错，”他瞥一眼韩序的厨房，“应该比自己在家里做得好。”

韩序修养极佳，又是楚酒的生日，完全没跟他计较，只帮忙把他们订的蛋糕摆上来。

白落苏环顾一圈，十分满足：“楚酒的攻略对象们，外加我，这次都凑全了，比平时做日常任务热闹多了。”

楚酒心想，其实没有。

还有一个人没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口袋里仍然装着这里所有人的卡片，还有纸刀，已经习惯了。

那摞卡片最下面的一张，是宙斯最后送她的卡片。

已经出现的卡片不会消失，楚酒把它捡回来了。

卡片的背面只有一句话：

【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竭尽可能地帮你，只要你想，只要我能。被动生效，使用次数无限，冷却时间无，直到我死去的那天。】

这是韩序说过的话，被宙斯照抄了一遍，只是稍微改动了一点。

学习是宙斯身为AI的本能，他学到的东西奇奇怪怪。

白落苏只是随口一说，注意力早就转移了，开始和萧幻争辩到底应该先吃蛋糕后吃饭，还是吃饭再吃蛋糕吹蜡烛。

萧幻的理由很充分：“蛋糕是甜品，甜品不是都应该最后吃吗？”

白落苏说：“可是吹蜡烛是过生日的重头戏，怎么能放在最后呢？”

白落苏问楚酒：“你觉得呢？”

楚酒诚恳地说：“我觉得先吃什么都行。”

关键是吃。她一直在等韩序回来一起吃饭，等到现在，早就饿了。

他俩争得没完没了，贺若寻听明白了楚酒的意思，已经默默地把蜡烛拆包，插了一十根在蛋糕上，点起来了。

“许个愿。”贺若寻说。

韩序去关了灯，后院吹进来的夜风卷着腊梅的清香，拂过烛火，光影摇曳。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楚酒闭上眼睛。

如果愿望真的能实现的话——

AI是人类的造物，从诞生的那天起，与人类的关系就密不可分，但愿双方能守望相助，和平共处。

她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熄了所有蜡烛。

季夏忍不住问：“姐姐，你许了什么愿？”

楚酒答：“当然是暴富！暴富！暴富！我想要钱多得能买下整个星球！”

“哎，你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准了——”白落苏说，“——完蛋了，已经不准了，楚酒你暴富不了了。”

他的后脑立刻被苏准拍了一下，“你这是什么品种的乌鸦嘴？”

这顿饭几乎吃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