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白半垂眼帘,遮住眼底情绪,似乎是受了伤还没缓过来。
既然条件都讲好了,玄景真人也不想在这里被当成猴子看,他瞥了眼顾贾和黎之山慢悠悠说:“耽搁了这么久,玄清该着急了,你们赶快把他们带入观澜宗,至于刚刚那些事……”
还沉浸在“太好了我媳妇没变成我长辈”的顾贾听到这话一个激灵,紧张的看着玄景真人。
“玄庆应该会很感兴趣。”
玄庆,就是顾贾父亲的名号,玄景真人另一个师侄。
“师祖!不要啊,我爹知道了肯定又要打我了——”顾贾苦着张脸,他光想着自己不能告诉老头子,完全没想到玄景真人还会告状。
玄景真人唇角微微勾起,不管顾贾如何求饶,朝秦陌羽抬了抬下巴:“跟我走吧。”
“可是……”秦陌羽眼神飘到那边的沈夜白身上。
“没有可是!”玄景真人翻了个白眼,像拎小鸡一样把秦陌羽拎走了。
秦陌羽被拎走前还挣扎着向沈夜白大喊:“唉、唉?夜白!我们观澜宗见!”
没等沈夜白回应,秦陌羽身影就如流光消失在远方。
沈夜白抬头,只看见刺眼的阳光,眸光沉沉,失去了秦陌羽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面无表情的穿过人群,完全没有刚刚气弱短息的受伤模样,所到之处人群避散,生怕和这个“惹怒”玄景真人的家伙扯上关系。
“墨渊……”罗元喃喃自语,眼里是藏不住的震惊。
被哄好的仲飞不明所以的望向他,小声问:“墨渊是谁啊?”
罗元感觉到沈夜白瞥了自己这边一眼,连忙背过身拉着仲飞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一片衣角才从窒息般的惊恐回过神来。
他揉了揉仲飞的脑袋,珍重而缓慢的说:“小飞,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
“你只要知道见到他,跑的越快越好。”
……
环境是布置在山脚下,也是观澜宗最基础的防御阵法,越是往山上走,各种阵法机关层出不穷,没有人带着根本上不去,这也是为什么收徒大典可以吸引这么多人报名。
玄景真人把秦陌羽拎到一条不断向上延伸,尽头淹没在茫茫云雾中的台阶上,一层层的爬楼梯。
秦陌羽不知道玄景真人想干什么,但既然玄景真人一步步向上走,那他也老老实实都跟着。
一开始走台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当秦陌羽越往上走,雾气就越浓,直到最后只能看见自己视野十米左右,台阶的前路和后路都变成白茫一片,看不见未来,回不到过去,让人无端惶恐。
随着时间推移,秦陌羽越走越慢,不是因为身体的劳累,而是心理上的压力。
刚开始的路还能看看风景,两人不说话也可以自得其乐,但越是往后越是单调枯寂,玄景真人不出声,秦陌羽常常有种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时间的概念被模糊在白雾中,一分一秒都好似千秋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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