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业帝忍不住向前一步,他老眼昏花,只记得,这是他此生唯一一次,见到傩妖的真实样貌,所以他比那个年轻的自己,更加珍惜。
面具底下的那个人,朱唇朗眉,惊为天人。
月光倒映在温香渠中,水面泛起粼粼波光,年轻的业帝看到傩妖真实的样子之后,呆愣住了。
而此时,沉默寡言的傩妖,温柔地看着他,破天荒地,捧住了业帝的脸,吻了下去。
一时间,呼吸零乱,满室旖旎。
傩妖抱着业帝,沉入水底。
韶则隔着屏风,看地不太真切。
只知道业帝和傩妖的虚影在沉入水底后,便破碎了。
等到虚影再次出现的时候,便只有傩妖独自躺在温香渠边了,业帝不知去向。
傩妖重新戴上少年人的傩面,将业帝插在自己发间的那朵花拿了下来,对着月光,看得十分仔细。
那是一朵红色的山茶。
年迈的业帝站在傩妖的虚影旁边,想要触碰,但又不敢触碰。
他知道那只是虚影,也知道,自己此刻倒映在温香渠中的样貌,是多么的丑陋。
“皇上最近往几个娘娘那里跑地很勤,几乎是夜夜留宿。”
温香渠外,宫女们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听太医说,好像是急切地想要个孩子。”
“也不知最近怎么了,连着纳了好几个妃,却从来不肯光明正大地办婚礼,还好我们家娘娘从来不在意这些礼节……”
傩妖显然是听到了宫女们的议论。
他抱着双膝,沉默地在温香渠畔坐到了天亮。
他将那朵艳红的山茶捧在手里,呆愣了一会儿后,摘下面具,摸了摸脸颊。
如此陌生的湿润触觉,那是他的眼泪,他竟不知道,自己还会哭。
苍老的业帝双眼浑浊地站在那虚影面前,像是要帮他擦泪。
“对不起,朕是有苦衷的!”
他终于知道,傩妖不告而别的原因了。
于是他在那个虚影面前拼命地解释,“那异火快熄了,朕……朕需要以子嗣为柴,只有饮了异火,才能诸事顺心,你才会,喜欢朕……”
“朕好害怕,怕异火一断,你就再也不喜欢朕了……”
“傩妖是不是因为异火的影响而喜欢你,直到现在,你还没有答案吗?”另一个声音传来。
银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在温香渠的另一边,看着傩妖独自哭泣的虚影,质问着业帝:
“他认为你辜负了他,便洒脱离去,这没有什么不对,即便你当面解释清楚,他也不会继续为你停留。他那么善良,那么喜欢人类,你觉得他会容忍你以子为柴吗?”
“说到底,不过是你的贪婪在作祟罢了。你饮异火,只因为你想要的更多,这份贪婪,无论饮多少异火,都无法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