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宋时烈也曾与一些大臣联名上书劝柬过大王。可是新王却始终沉浸在自己的宏图伟业之中。不但效仿中华帝国建立新的军制,花大笔的金钱制造火枪火炮,更在平壤开设了研究院研究南蛮的西学和中华的天学。照这么看来朝鲜王的举措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误。既然中原的汉人能依靠这些新政崛起,那为什么朝鲜就不行呢?抱着这样的想法朝鲜王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作风,完全无视两国之间在地域、人口、资源上的差距。而不能理解圣意的宋时烈当就被踢出了平壤。
其实宋时烈也并明白其中相关的差距与原理。他只是以一个儒生的眼光看待朝鲜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并觉得这种宏图伟业并不值得称道,而是志大才疏的穷兵黩武罢了。而就现在看来不合适宜的武备扩充不但影响了朝鲜国内的民生,更惹怒了作为宗主国的中华帝国。此刻在宋时烈等人的眼中,这三艘龙舰无疑正是冲着朝鲜而来的。
当然宋时烈等人此刻的想法若是宣扬出去的话,估计得到的不会是人们的责难,而是一阵不置可否的嘲笑。嘲笑他们的杞人忧天,更嘲笑他们的狂妄无知。因为只要稍微关心一下而今海上势力分布和国际大事件的人都会发现,印度洋以西的海域才是中华海军真正的舞台。建造巨舰也好,扩充军备也罢一切的一切只为在那片海域上与其他海上强国争夺海上霸主的地位。其最本质的原因则是为了给帝国开拓更长更广的贸易线路,为帝国夺取更为充足的自然资源。因此无论是朝鲜王也好,还是宋时烈也罢,他们显然都没有弄明白利益才是驱使这一切前进的永恒动力,而不是出于某个君王的雄图大略。这既是大航海时代的普遍共识,也是日后世界运转的游戏规则。而在现今的世界诸国之中英国无疑是将这一原则发挥得最为淋漓尽致的国家。
这一边英吉利海峡上英、荷两国之间的硝烟尚未结束,另一边远在大西洋彼岸的新大陆英国舰队却又开始垂涎起新的猎物来。鉴于西班牙实力衰弱,早已垂涎于秘鲁的银矿山、金矿床和西印度群岛富饶的种植园的英国,要求西班牙承认英国人有权在西班牙辽阔的美洲领地自由贸易。西班牙人当然不会同意英国人如此嚣张的要求。而英国人也从未奢望过对方会轻易交出那些富饶的殖民地。正如一百年前的伊丽莎白时代一样,这一次英国海军故计重施,再次对西班牙发动了著名的“海盗战争”,攻击公海上和西班牙港湾中的西班牙船只,追捕从西印度运送贵金属到加的斯的西班牙的“白银船队”。之后英国又出兵远征西班牙在新大陆的殖民属地圣多明哥。虽然最后没能攻下圣多明各,但英国人还是占领了中美洲的另一处重镇牙买加。此外在北美,英国舰队在围攻荷属新尼德兰的同时,还顺手牵羊地攻占了法国殖民地阿卡第亚。
从1652到1654年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刚从内战阴云中走出的英国,以其一次又一次的骄人战绩向世人证明了英国舰队无可比拟的实力。而作为英国大统帅克伦威尔的个人声望更是达到了空前未有的高度。无怪乎,瑞典女王会赞誉克伦威尔“立下军人曾经立下的最伟大的功勋”。
既然有人建立了军人的功勋,那必然会有人要品尝战败的苦果。虽说这些年欧洲沿海诸国多多少少都在英国人手里栽过跟头。但若说输得最惨的,败得最多的,则当属荷兰人。肯梯斯诺克海战、加巴德沙洲海战、斯赫维宁根战役,这些战役无不堪称经典海战。但对荷兰人来说却是噩梦中的噩梦。荷兰人在这几次战役中不但损失惨重,还连续丧失了特罗普与范·盖伦这两名卓越的统帅。特别是作为荷兰海军灵魂人物的老将特罗普堪的阵亡,更是让荷兰海军的士气直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