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长老话说的动听,人也笑的慈祥和善,但他话语间的意思可让苏紫颇为恼火。挑明了说她一个人应付不了夜微曦的欲求,要把这两位美丽的君贵送予夜微曦为姬侍,顾名思义,即为侍女又是姬妾。
还是爵贵最了解爵贵呀!爵皇的需索,可不是一位君贵能满足的。甭说爵皇,便是爵尊,有个叁妻四妾亦是正常。这世界君贵虽少,可那只是对于普通爵贵阶层而言,在坐的数位,谁家里没有几个善解人意的?如言芷枫、昊焱身边,百八十个都不为多。从前夜微曦没开荤就不提了,如今,长老们乃是真心实意的为曦大人分忧解难,同时,也是担心凤君的身体吃不消不是?
可惜对这些外族长老们的关怀,夜微曦漠然置之,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苏紫,只是伸出手,一边抚着她的秀发,一边专心的喂她吃食。待苏紫吃的差不多后,拿过绢帕给她细细擦净嘴,这才徐徐抬眸,神色冰冷,隐隐有丝不耐烦的命令道:“不必了,你们退下吧。”最后这句是面向两位君贵说的。
声音虽轻,却是威严摄人。两位君贵不由一凛,连忙低头退下。由于她的声音太冷了,冰寒彻骨,毫无感情,苏紫不禁也打了一个小小的哆嗦。
银眸关切的一瞟,轻声问道:“冷?”
苏紫忙不迭的摇头。夜微曦垂眸审视片刻,淡淡的,微笑地说道:“凤君身侧,有孤照顾足矣。”
……?!
别个长老分明不是这意思!
苏紫怔仲片刻后,不禁被她逗笑了。心中涌出缕缕欢喜,曦似乎有些变了。变的不那么专横,更多的在意起自己的感受,甚至还会设法逗她开心。不过这时,她十分没有良心的想着,如果你能每晚少要一次,时间再短那么一点,那么,你说这话我还是挺高兴的。
苏紫有此想,实在是因为至那日被洛姨教训过以后,夜微曦谨遵洛姨的话,严守一日两次的上限。所以就变成,前戏冗哉漫长,不到忍无可忍绝不轻易开吃。这可就害苦了苏紫,每每在她怀中累的死去活来,偏生夜微曦还没进入正题,那种感觉,哎,不提也罢。
这时,两位君贵还没走远。瞅着她们表情中的失落、伤心,她们垂头丧气的背影,苏紫又不免同情心泛滥。她转念一想,曦对这些可爱的君贵这么凶,不假言辞,如果以后她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也这样冷漠的对我?
她完全忘记她急匆匆赶过来的初衷。
苏紫吃的饱饱的,抱着羊奶壶溜达过去时,书柔已不在。因观众离场,方才那场争斗的闹剧也提前落幕了。
待书柔再寻过来时,天已昏暗。秋夜林间树摇虫鸣,远远地,她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翩然踱步入林,长长的虹发在身后飘飞。
书柔沉眸,放轻了脚步,收敛气息,远远的坠在后面。
空地上,苏紫扎着马尾,手持青锋,身着束腰绑腿的紧身玄衣,正在与成子沂过招。
确切地说,是成子沂在传授她武功招数,两人的身影在丛林间快速闪动,掀起的掌风震的落叶纷纷。
在力量上,相较普通爵尊,苏紫要略逊一筹,她最大的优势在于敏捷。并且,她的六识过人,耳聪目明,反应速度亦不差。针对她的长处,成子沂挑选了几种轻身功夫,并详细地教授她如何内力外放,凝成掌风剑气,伤人于无形。
树影婆娑中,苏紫柔嫩的小脸上已现疲惫,湿淋淋的汗水顺着下颚滑落,但她神情颇为认真,双眸精光熠熠。
娇小的身影跃动间,每一剑每一掌,都带着种专注和狠劲,掌风刮过,粗大的树干应声而裂。看那附近一圈树干上的坑洞和劈砍的痕迹,俨然练了不短的时间了,但她仍咬牙坚持着,剑刺掌劈、腾挪翻跃,仿佛有着用之不竭的精力。
随着夜微曦走来,守护在附近的皇卫兵悄然退去,她停伫在空地边缘,身形隐在黑暗中。
书柔看了她一眼,暗暗皱眉。
每晚扎营后,阿紫都在努力修习武功。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看出她心中的堵闷和愤怨。曦大人之所以放任,许是想让她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以免憋坏了身子吧?
炎阳城之事,是否在她心中留下了难以泯灭的阴影?或者,仅仅是为了千旋?
时间渐渐过去,黑暗中,一前一后,两人安静的躅足了许久,专注的看着苏紫练习。
终于,一声叹息过后,夜微曦从树荫中走出,虚空挥手将人儿身形定住,擒入怀中。苏紫受惊的轻轻一挣,仰起小脸不满的哼哼:“曦,轻点,松开一些啦,让我再练一会儿好不好?”她搂的她喘不气过来。
成子沂躬身离去。
夜微曦秀眉蹙起,抚开她汗湿的额发,独断专横的说道:“从明日起,每日只许修习一个时辰。”
苏紫扭了扭,将手从她的挟制下挣出来,不依的嘟囔道:“不嘛,为什么?”在她越发幽深的眸光下,苏紫敏感地问道:“你,你在生气?”
深深地盯了她一眼后,夜微曦抱着她转身往回走:“习武强身即可,无须如此劳累,有孤护着你。”
苏紫柔顺地趴伏在她身前,神色向往的小声说道,“可是,我也想拥有一身出色的本领。”每强一分,她的心就更安稳一分,即使她永远强不过爵皇。
“好了,别把力气用在其它地方。汤浴已备好,耽误这么些时候,恐是凉了。”风中传来轻笑一声,两人渐远:“回营孤为紫儿暖榻…”
两人向营地主帐走去。
她们走后良久,书柔现出身形,她缓步上前,伸手轻抚着树干上的斑斑裂纹,慢慢的,握紧了拳。
在林间一直逗留到月色西沉,天空数点星光,森林被清晨的薄雾所笼罩,这才身形一晃跃到树梢,坐在最高最细的树丫上,轻轻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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