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侍卫一看夫人的样子哪还有不明白的,也不敢拦着陆舷,他从李府出去竟是一路畅通。
保下了一条小命还拿了丰厚报酬的陆舷并没有多高兴。
他回了自己那宅院,占地不大,东西林林总总摆放的倒是雅致。
倒不是陆舷的兴致,只是东西放的方位都根据风水来放,为了聚气招灵说白了还是驱鬼。
这是哪?
阿栀困顿的从梦中醒来,他黏糊着嗓音从铜钱里爬出来,再次幻化成少年模样,四处打量了一下。
陆舷把铜币放在桌上时,阿栀从圆桌上跳下来攥住了他的衣袖。
然后陆舷的脸色就是一白,把阿栀牵着他的手抓住,微微颤抖着手腕:你松开。
他的眼睛里可以看见世界万物灵气,阿栀身上的气息无疑是个黑色深渊。
陆舷想活着,他不想和一个定时炸弹有所牵扯。
阿栀,你什么时候走?
我真的很害怕鬼,没办法跟你共处一室的。
陆舷很诚恳,没办法接受鬼就是没有办法接受,让他和鬼住在一起就好比生不如死。
是他已经灌入骨髓的生理反应,他光是看着阿栀,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阿栀没说话,他眨了两下眼睛看着陆舷,一瞬不转的盯着他。
两人之间沉默了良久,久到陆舷以为对方会生气发飙的时候,少年轻轻的哦了一声。
他的声音很平静,只是低垂下去了眼眸不再看着陆舷。
阿栀的身形逐渐模糊消散,如同一团黑雾消失在了院中。
院内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就压抑了下来,可并不因为阿栀的鬼气带来的,而是陆舷自己心里的矛盾。
他有点点难受,阿栀并没有任何情绪的样子反而让人有点心疼。
就好像已经学会了不对任何事物抱有期待。
所以,陆舷对他的逐客令,或许本该在他的意识之内。
这么想,陆舷的心情并没有变好,反而是咬了下舌尖,感受到周围全然消失的鬼气。
对方真的离开了,没有呆在陆舷身边。
只是他本该松口气的情绪现在有点莫名,堵在肺部上下不通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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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坊间可曾有过一个叫做阿栀的人?
谁啊?没听说过。
那,名字带栀字的人,可有名单?
官府上穿着锦袍的男人转着茶杯的手一顿,眼皮掀起看向身前的人:真是意外,你居然真的会来找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