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只雌虫, 身份地位低贱,有什么资格站在陆舷身边?
林赛配不上陆舷, 没有人配得上陆舷。
那个有着昳丽的宛如水晶一样梦幻翅膀的雄虫, 是虫族的瑰宝, 没有人能够站在陆舷的身边和他相提并论的。
但是林赛出现了,并且想要将那个谪仙一样的人拉下神坛。
卧室里散落着被打碎的玻璃,屋内一片凌乱,黑压压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线,整个屋子里只有一点昏暗的光影,颜色淡泊。
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躲在这个遮天蔽日的房间里似乎很容易喘不过气来。
安柏站在门外,死死地掩盖住了不断涌出血液的手腕。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毯上,留下了深色的痕迹和淡淡的血腥味。
少年咬住了自己的唇瓣,腥红的眼睛努力的憋住眼泪。哪怕手腕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也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似乎已经习惯了忍受,安柏只是默默地找出了藏在抽屉里的医疗仪,对着自己受伤的地方扫了一下,勉强止住了血。
阿斯尔莫名很厌恶医疗仪这样的东西,整个家里只有这么一个老式的医疗用具,很多时候伤口其实都不能得到修复。
这就好像是发高烧的时候,找遍全家却发现只有一包钙片的那种绝望。
伤口的深度深可见骨,差一点点就能划裂他的动脉血管了,整个手腕的皮肉外翻,安柏像是习以为常一样的用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起来。
很疼,但是他习惯了。
大概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阿斯尔有躁郁症。
每一次他都会被发怒的阿斯尔伤到,而同样的,他都只能自己默默地处理伤口。
现在的医院技术都很高端,其实只要从他伤口的切割口分析来看,就会知道这是别人用利器刺出来的。
等到他垂着头把手中的纱布一圈圈裹好后,才堪堪止住了血液。
甚至没能用得上止血药剂,只能依靠虫族强大的身体素质来勉强维系自己的恢复。
只希望,那个公爵大人不要来了。
安柏垂着头,眼底是不符合他之前表现的那份深沉与悲痛,完全不似在医院里时那副傻白甜的模样。
反而给人的感觉很是沧桑,像是经历了一切、而变得风年残烛的灵魂。
啊那位被娇养的公爵大人,千万千万不能来这里呢。
如果不小心受伤的话,就不好了呀。
安柏静静地站起身,伸手把客厅里的利器全部都收拾了起来,随后眼神平静地回了他的卧房。
这是他那天费尽心思试探陆舷的原因,唯有确认过陆舷真的放下阿斯尔了,他才能松口气。
陆舷若是真的爱上阿斯尔,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躁郁症,没有人会比安柏更了解这个词了。
他曾经也天真过,以为自己和阿斯尔真的会有一段露水情缘。
但现实却能告诉他,不可能。
最开始被打的时候,他会哭叫,甚至想要逃离伯爵府。
可面对的确实更加恐怖和折磨的□□,他被关在这个不见光的屋子里遭受辱骂,安柏被强迫着,被驯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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