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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司星在白昼身前站起来,面对白袁,手掌一翻,刚才挟持白昼的匕首握在手里:我救你,是还当年你帮我摆脱官妓身份的恩情,如今恩怨相抵,先生若是不离开,我就不客气了。

白袁冷笑道:和你爹一样,不自量力。说罢,他一声呼哨,本来极静的屋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屋门被推开,数名黑衣人列队而立,白昼趁乱往外看去,见不远处一片湖泊眼熟得很。

这地方

是王爷曾待他来泛舟散心的湖泊边。

再说夏司星,她不知道白袁功夫的深浅,但一对一的情况下,尚敢拼尽全力一试,起码拖住白袁,让白昼先走,她自信可以做得到。

在姑娘的世界里,善与恶、恩与怨,一码归一码,就像买卖一样纯粹。

沉沦风尘的日子里,她也被人当做商品一样的展示、买卖,每当她与客人两讫时,她都会觉得这种不亏不欠的感觉很轻松。

但她却不曾想,恩怨爱恨的两讫,需要的筹码和底气,远非货物买卖那么简单。

白昼眼看姑娘有鱼死网破的气势,料想这般意气用事,于事无补,道:夏姑娘

事至此时,夏司星心里满是歉意,听见白昼叫她,回身低声道:陛下,我必然救你离开这里

白昼笑着摇头,道:不如,你把血书给朕看看。

夏司星面露难色,那份血书,是她从陈星宁的书房里偷出来的,与白袁私下见面时,白袁一副担心远宁王安危的神色,让姑娘想起自己过世的父亲,于心不忍,终于还是把从陈星宁处听来的情况与白袁说了。

此时再看,他当时的模样,分明就是装出来的。

不过是想知道对方的底细而已。

他对远宁王的信任已经消磨殆尽,几乎认定了,王爷早就已经和皇上沆瀣一气了。

终于,夏司星叹息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块衣料,递到白昼手上,轻声道:陛下定定神再看。

白昼见那衣料破败,上面血迹斑驳得已经暗沉了,心便是一沉,心脏狂跳起来,连呼吸都急促了。

强自缓和着吸几口气,在心慌与胸中闷痛之间寻了一个平衡点,才展开那块衣料,只见上面的字迹潦草极了,看得出书写时是非常急迫的状态,血书上写道:陆水郊外山腹别有乾坤,遇袭山崩,不要告诉阿景。

白昼心猛的一沉,山崩

他一时情急,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至于晕过去,但这口气,刺痛了他的内伤,胸口像被无形的利刃狠狠戳了一下。

剧痛冲刺着他的神经,让白昼一瞬间的清醒起来。

这事情不对。

陈星宁交给自己寻戍将军查询出的毒花种植区域,必然是基于王爷带回来的线索为依托的,但这寥寥数字,绝对不是精准的线索。

白昼微闭上眼睛,身子晃了晃,倚着墙颓然坐倒,心里飞快的盘算猜测事情的因果王爷许是猜到陈星宁府上也非绝对安全,让他做了一份假的血书迷惑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