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宁王一支,是当年深宫夺嫡内乱中,二皇子白袁为保性命,将身份地位抹杀,换来的身份。
一晃数十年,白袁先是熬死了兄弟白落,而后重病弥留之际向已经成为皇上白景陈情,请求让自己唯一的小儿子入都城伴驾,终得允诺,这才有了如今的远宁王,于四年前自蛮荒边陲,回到都城。
陶迪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脑子已经打结,只剩下无限循环的几个声音在说: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搅合进这皇权的利益争斗里?
皇上、王爷、郡主哪头都开罪不起这事儿是我能管的吗?
但终归,陶迪为官不算糊涂,质问郡主:当日王爷薨逝,陛下就在近前,也是陛下昭告天下,王爷急病离世,郡主这般,是在说陛下包庇真凶,戏耍天下吗?
端淑郡主冷声道:远宁王看似柔儒有礼,其实其实她心里记恨着王爷以她逼死驸马外室的事情要挟她,但这事情如何能与陶迪说?
嗫嚅了半天,才道:陛下定是被远宁王用什么办法蒙蔽了。
在堂上闹了大半天,最后,陶迪也不知堂是如何退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书房灌了不知多少杯茶水。
郡主骤然把事情叫破,一夜之间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很多人都忙于奔走,在自己的利益团体中分析利弊,设想事态发展
朝月城悄悄热闹了整个夜。
第二日朝会上,数名臣子奏请皇上御审案件,一时群情激昂,好像还没审,就能认定远宁王收拢敌国细作,杀害当朝王爷,意图不轨一般。
他们对王爷的恨意到底有多少,白昼不知。
有多少人是看不得别人御前当红,巴不得看他登高跌重,白昼也不知。
他只知道,这次事件突发,郡主应该是被有心人当了枪使。
白昼坐在殿上面无表情。
皇权的博弈,从来都是势力集团之间的较量,并非皇上与臣子个人之间。
他在想,若他是白景,即便万人之上,在这当口,也不可能只靠一句圣谕便平息事件。
他对简岚鸢是无条件的信任,但那两位原主之间可并非如此。
也不知若是白景知道这事之后,该如何面对远宁王这位疑似血亲兄弟的爱人。
幸好,他不是白景,简岚鸢也不是远宁王。
不幸,真相他知道、彭奇知道、简岚鸢知道,但众臣不知,郡主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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