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早回去是他那日随口一说,就被这人这般记在心上了。
心就总是这样被点滴融化的。
于是乖乖的洗漱更衣,上床睡觉。
王爷说是明儿一早,其实也不过就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他趁天光微亮,拿着大医长使冯祭一给的腰牌顺利出了宫门。
冯祭一毕竟心疼宝贝自己的孙女,若是有人能救他的孙女,莫说区区腰牌了,只怕就是让他拿命来换都乐意。
王爷到冯祭一府上的时候,小丫头还没起床,老医师便招呼王爷一起用早饭,见他面容憔悴,手上还带着伤,不禁问道:老朽听说,太夫人话说了一半,眼神带到王爷左手的伤处。
王爷笑了笑,没接茬,直言问小丫头的病况。
老医师一番陈述,远宁王越听越觉得这孩子该是得了先天性的心脏病。
若真如此,可就喜忧参半了。
喜在他本就主攻心脏外科,听小姑娘的病症,若是放在现代社会,只微创手术,便能治愈;忧在
如今不是现代。
王爷凝神思虑如果真要做手术,成功的概率会有多大,一回神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太师椅上爬上来一个小家伙。
乍看像个小男孩似的,顶着个瓜皮头。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可乌溜溜、晶亮亮的,透出一股古灵精怪的灵动,穿一身青绿的绸缎裤袄,伸出肉圆的小手,抓了桌上的糖饼,一口咬出个月牙,旁若无人的吃早点,毫不认生。
她身后的奶娘,向冯祭一和远宁王行礼。
冯祭一笑着道歉:先生见谅,家里就这么一个,被老朽娇惯得没规矩了。
王爷刚要说无妨,小丫头抢先开了口,奶声奶气,嘴里还嚼着东西,含混道:不是。
粉团似的小脸,被食物撑得圆乎,柔柔糯糯的,只是唇色略有些青白,一看便是心血不好。远宁王见她说话嘴里都要折腾不开了,笑着逗她:那是什么呀?
小丫头终于咽了糖饼,道:是阿翁疼我。
小嘴儿抹了蜜似的,人小鬼大的模样,精灵得不像话。
冯祭一脸上一副宠溺的笑容,却又隐隐显出心疼,远宁王看得出,他是真的宝贝极了这个孙女,便道:在下可能可以救她,只是要开胸而医,不知冯老先生,信不信得过在下。
冯祭一的表情明显凝滞了,他的医术偏于巫医一支,即便没有枯骨生肉的水准,毕竟也是占环国手,更何况阅历不浅,听说过中土早就有医师能够开颅刮骨的为人治病。
加之他眼见这年轻人能把尧国国君的身体调理得比自己预想得强上百倍,对他便又信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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