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歪头看着这人半晌,心里好笑,也不知是什么名仕能养出这副教养的下人,抱拳一笑,向身后低声吩咐道:让。
引队微微一怔,当即向身后一纵队车马高喝道:让路!
官道顷刻就被让开。
那车夫得了便宜,以为是自己把对方呼喝住了,瞥了白昼一眼,冷笑道:算你识相。
挥鞭打马,骏马扬蹄,腾起的烟尘在这样近的距离,把白昼呛得一阵咳嗽,远宁王忙用水洇湿了帕子,递过来,让他掩住口鼻。
白昼抬眼看车队呼啸,第三驾车子正好经过自己面前,车上的织金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拨开,一人也往窗外看,他长眉入鬓,一双狭长的眼,本该是薄情相,但眼波流转灵动中带出一股柔和,高挺的鼻梁掩在折扇后面。
三分风流、三分邪气。
这人目光停留在白昼身上,一直到马车跑得远了,他依旧探出身子来眼角含笑的回头观瞧。
布戈这才问道:爷,您何必受这样的气?
白昼笑了,道:山水有相逢,只怕这几日还能再见。
他故作高深,布戈皱了眉头想不明白。一门心思全在主子身上的布戈,当然没瞧见,刚刚的车夫腰间挂了一块令牌,看仪制,该是郡守府的东西。
白昼思虑再三,觉得此次陆水之行想要全然避开官府,是不可能的。知道有人盯梢,其实行踪更是已经暴露了。
回想之前的行事收效不错,一来是因为他不是白景那昏君,二来也是对手摸不准他的脾性行事,昏君白景的人设极好的为他打了掩护。
疯子之所以难对付,是因为飘忽。让对方摸不准他下一刻会如何行事。
想到这,白昼差了人去,在进城之前知会郡守,皇上微服到此,但不愿再让旁人知道,走漏了风声就叫他给风声陪葬,让他自己看着办。
车队入陆水城,刚一进城门,就被拦停了。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身后带着一众人,恭恭敬敬的站在皇上微服的车队前。
白昼挑开车帘,料想这人该是陆水城郡守何开来。他倒是伶俐,皇上微服,他也微服,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文士袍子,身后跟着的人,也不知是家人还是衙役。
他见马车里白昼挑帘,立刻深深行了一个文士的大礼,一躬到地,朗声道:学生不知先生到访,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白昼笑了,吩咐说叫他不必多礼,先回驿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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