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唇线分明,和简医生一样。白昼只见到简岚鸢抽过一次烟,是半年前,他低血氧症紧急发作,去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又被救回来之后。
睁眼透过病房洁净的落地窗,白昼就见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发呆,他的侧脸像画一样,确切的说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张画。
简医生右手夹着一支烟,深深吸过,烟尖上暗淡的火光倏的亮起来,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片刻才又把烟尘吹向远处,转过头面露悲伤的看向白昼。
二人都知道,这一次白昼虽然过来了,但下一次呢?或许就在明天
心知肚明的伤怀,谁也没有挑破。白昼没心没肺的向简岚鸢笑。
简岚鸢忙熄了烟,又在风口里站了片刻,才回病房里。
回忆恍如昨日。
而此刻,白昼眼前的人是远宁王,如此真实,有时他不禁想,他会不会本来就是尧国的昏君,简岚鸢和白昼才是他的梦中人。
思绪一瞬而过。
白昼自知此时他挣扎着下地,只会是逞能一场,于是放下矫情,伸手环上王爷的肩头,让自己不像刚才那样松懈,给他省些力气。
终于回到客栈,远宁王把白昼轻放在床上,帮他宽去外衣,打来热水给他擦了手和脸,柔声道:这几日你太操劳了,先睡吧,想来明日,能给你个交代。
说罢,拉着他的手,给他轻轻的揉捏手上的穴位。
自进到书里来,白昼就觉得老天爷在逗他,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又一次又一次的让他被王爷救回来。
是非要让他捱到被囚后宫的那一日吗
是不是待到他笃信自己不会死时,死期才会真的来临呢?
终于还是累狠了,也难受得狠了,有了王爷的推拿,心口的郁结和绞痛淡了,身体渐而酥松起来,没多大功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白昼睁开眼,痛感荡然无存,头也不晕了,只是口干,嗓子眼像是放了一块火炭,要冒烟。
坐起身来,就见远宁王坐在窗前煮茶,看着铸铁小壶倾倒下来莹透的茶汤,白昼知道自己的眼睛正冒着贼光。
阿景醒了?远宁王笑着走过来,手里端着茶。
白昼接过,几口就喝干了,微热的茶汤,入口清冽,郁芳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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