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响,才将指尖落下去。
手指一拨。
清脆的响声像明楉被扰了清梦发出的呓语,悦耳非常。圆滚滚的小铃铛,一看见就能想到明楉。
同样是可爱的,招惹一下,说不出话的时候就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人。又是可怜,又是让人忍不住去逗弄,去哄骗。
过于乖了。
程闫夏翘着嘴角,将盒子盖上。
关了其他的灯光,留下床头的一盏书灯。程闫夏拿了一旁厚厚的书翻看。
时间的指针不停地走着。
看了也不知道多久,房间外面出现开门关门的声音。程闫夏视线从书中挪开,安静听了一会儿,发现是明楉的。
他拧着眉掀开被子,打开了门。
地上,明明应该睡着的人此刻坐在昏暗的走廊里,背靠着自己的门。
垂着个小脑袋,也不知道是梦游还是没有睡着。
程闫夏看着他瘦削的肩膀,缓缓在他身后蹲下。离得近了,才看见明楉肩膀正一颤一颤的。
他轻轻用手指碰了碰明楉,声音低沉:“楉楉,做噩梦了吗?”
明楉吸了吸鼻子,抬起头。
泪眼朦胧,脸上还挂着数不清的泪珠。“呜——”
细微而压抑的哭声传出来。程闫夏心中一疼,连忙将地上的人抱起来。
门关上,他直接将穿着短袖的人塞进被窝。
在床沿蹲下,程闫夏这才看清了小可怜的脸。
眼睛通红,牙齿紧紧压着下唇。脸上的泪珠子断了下,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落。程闫夏心中顿时一慌,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擦拭。
“怎么还哭了?”
明楉看着人,直接哭得趴进了人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瘦削的肩膀颤动不已。
“好了好了,只是做噩梦呢。”
“老公啊……呜呜……”明楉急切地往程闫夏的怀中塞。
程闫夏抱紧人,眸色闪过暗光。
他自问没有伤害过小可怜,但是现在看着人抱着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程闫夏忽然又有些怀疑。
难道自己真的就渣过明楉,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某些时候?
“楉楉乖,我在呢。”
“不哭了,好不好。”
明楉听不见,耳朵像被棉花堵住了。脑中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他记得他睡着了,睡得很舒服。然后慢慢地开始做梦。
梦到了上辈子他的老公,很爱很爱他的程闫夏。
他们在一起的第五年,明楉走了,留下他一个人走的。他看着男人那边的世界成了黑白色,他看见他孤零零站在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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