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莫恙选了一处小断坡,远离海岸,又在岛山的边缘,地势高,视野也广。
然后他召出了白云车。
重置白云车后,白云车的涂装又变成了渐变蓝,这样的颜色在荒无人烟的潮湿小岛上,给人很大的安慰。
莫恙拖着燕凌云钻了进去,给他脱掉脏衣服,也把自己的脏衣服脱了。但他已经累到了极致,给燕凌云和自己再穿上衣服太累了,所以草草用外袍给他围了围,就把被子盖到自己和他身上,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莫恙睡得几乎失去了意识。
白猿和小猴就守在马车外,它们习惯了幕天席地,对莫恙的马车虽然好奇,却没有进去的兴趣,在外面自得其乐。
有时小猴还会胆大包天地跑到树林里,摸几个野果和母亲分享。
直到三日后,燕凌云苏醒。
白猿听到动静,从窗口往里看去,于是燕凌云的目光微移,视线从身下躺着的少年身上,转到窗外,对上了一只硕大的红瞳。
燕凌云随意横过被褥,盖住了莫恙几乎赤裸的身体,而白猿见到他,即使提前有莫恙的招呼,新仇旧恨还是冲上脑门,忍不住朝里咆哮起来。
啸声震动山林,燕凌云却平静如初,待它稍微平息,才开口道:“你有一友族,活在里境,是否如此?”
白猿吼声突兀地停了。
燕凌云:“在秘境崩塌前,它们便被灭族。”
白猿硕大的瞳孔有一瞬间变成了一条红线,青年则抬起手,他身上没有任何储物戒、任何储物袋,手心却忽然出现了一块金色的琥珀。
里面封冻着黑猴的幼崽。
*
莫恙再次醒来的时候懵了好几分钟,才想起来之前的事情。
马车里只有他一个人,车壁被夕阳映得橘红,从窗外看去,岛上的雾气也沉在灿烂的金色里,起伏缥缈,如梦如幻。
身上干干爽爽,伤口也细细包扎好了,莫恙听到外面篝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下了床,往前走去,推开厢门,看到了正在架木棍烤肉的燕凌云。
青年也看到了他。
茫茫海域,金色的雾气如云海弥漫,侵占了这一方小小的断坡。
老松滴下水珠,地上有青草生长,连绵一片,对着一轮巨大的红日,红得耀目。
莫恙朝燕凌云扑过去,被他稳稳地接住了,少年只穿着一件长到膝盖的里衣,也没有穿鞋,被青年分开腿托着,抱到车辕上坐下,还懵懵懂懂的笑。
直到被青年俯身吻住。
寸寸缠绵,双腿无所适从,被迫分的更开,甚至于最后轻轻蜷缩,本能盘住了青年。
燕凌云微顿,再次抚上他的脸,俯身抱了上去。
他还记得,看到莫恙回来时,一瞬间的心悸。
他的道侣。
莫恙眼睫都被亲红了,搂着青年的脖子喘气,承受不住更多的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