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颜答应着,说了声“好”。
到了检查室,只能有一个家属陪进去,陈潮把苗奶奶抱进去放在仪器床上,穿着防辐射服在旁边等。苗奶奶中午睡了会儿觉,现在挺精神的。她躺在仪器床上,侧头看着陈潮。
里面医生让把头摆正,陈潮过去替她扶正。
苗奶奶看着他,模糊地说了声“陈”。
“对,陈潮,奶奶。”陈潮笑了笑,说,“做检查了,头别动。”
高高大大的年轻男孩儿,虽然瘦却很结实,来回抱苗奶奶毫不吃力,不用费什么劲儿。
出来之后苗奶奶重新坐回椅子上,苗嘉颜给她戴上毛线帽,盖好毯子。
“不冷。”奶奶说。
“有风呢,”苗嘉颜用手背碰碰她的脸,“别吹着风。”
奶奶点点头,柔柔地笑着。
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下午明显比上午明白多了。
回了病房还问陈潮:“凤琴呢?”
“在家等你呢啊,”凤琴是陈奶奶的名字,陈潮说,“说等你蒸馒头呢。”
苗奶奶又笑了。
“哟,还知道陈婶儿叫凤琴呢,还知道这是陈婶儿孙子。”大姑高兴地搓搓苗奶奶的脸,“小老太太这会儿是真明白啊。”
苗奶奶好用的那只胳膊推开大姑搓她脸的手,大姑笑着说:“嫌我烦人呢。”
陈广达晚上从公司出来直接来医院了,说要一块儿吃个饭。
别人都吃过了,只剩他们仨还没吃。也没走远,就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差不多的餐厅。
“晚上你俩怎么的?”陈广达问,“是跟我回家啊,还是怎么安排?”
苗嘉颜看着陈潮,犹豫了下说:“我不能走……”
“不跟你回。”陈潮说。
“你回去休……”苗嘉颜话不等说完,就被陈潮看过来的一眼给截了回去。
“那你在哪儿住?对面宾馆开个房间?”陈广达问陈潮。
“再说吧。”陈潮吃饭吃得挺专心,没抬头说。
出去快三年了,陈潮挑食的毛病现在全没了,现在但凡给个中国菜吃都行。
苗嘉颜吃不了多少,后来就坐在旁边看着他吃,时不时给添点汤。
“能待几天?”陈广达问。
“不知道,看情况,”陈潮吃了口白米饭,“没订票。”
陈潮小时候吃饭细嚼慢咽,一个有气质的城里小男孩儿。后来上大学到处跑现场,出国以后天天挤时间随便吃东西,早没当年那斯文气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