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颜冲他摆摆手,又指指小凳,示意我坐这儿就行。
陈潮也没太叫他,又倚了回去和他爸挨着。他最近天天跟他爸起腻,别人都不知道他这是咋了,以前也没见他这么黏过他爸。
陈广达晚上陪陈爷爷喝了点酒,陈潮还给泡了壶茶,看春晚的时候陈潮一会儿给续一杯。
后来他爸说:“别倒了,等会儿都把我泡肿了。”
陈潮问:“那吃点水果?我给你剥点核桃?”
“你赶紧离我远点儿,”陈广达冷笑一声,“临上轿现扎耳朵眼儿啊?”
陈潮笑着往他那边又挤挤,也不说话。
别人都听不懂他俩在说什么,就这父子俩知道。
苗嘉颜打了好几个哈欠,好容易等到跨年,可以去睡觉了。
陈爷爷陈奶奶年龄大了熬不住,也早就困了,开始撵人。苗嘉颜站在门口听小叔和陈广达一人一句在那儿和陈爷爷顶嘴,觉得很。
陈潮出来,问他:“困了?”
“还行。”苗嘉颜一听到“困”就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和陈潮一块儿朝楼梯走,却被刚出来的陈广达给叫住。
“苗儿。”陈广达叫他。
苗嘉颜回头:“怎么了,陈叔?”
陈广达过来,他这两天一直穿着陈爷爷的小棉袄,这会儿从兜里掏出个一看就挺厚的红包,过来塞在苗嘉颜帽子里,说:“陈叔给压岁钱。”
“不用不用,”苗嘉颜往后伸手掏,没能够着,“我都多大了叔,我不要。”
他没拿出来有点着急,把帽子抓到前面来才够着了:“真不用,陈叔。”
“瞎客气,”陈广达“啧”了声,用胳膊把他推回去,“咱俩不铁了啊?”
“不是一回事儿,叔。”苗嘉颜捏着那厚度实在不敢要,眉都皱起来了。
“都给了,他俩也有,”陈广达冲他笑着说,“明天给叔煮碗面吃,这两天吃得太油了,给叔整清淡点儿。”
苗嘉颜还要说话,陈潮说:“说谢谢就行了。”
“谢……”苗嘉颜下意识要听他的话,想想却还是不行,“我不能要,潮哥,太多了。”
陈潮搭着他肩膀给带走了,走到楼梯上跟他爸对上视线,他爸说:“咱俩的事儿明天说。”
陈潮冲他爸点头,说“好的”。
陈广达红包里给包了一沓,一万整。这个红包是早就打算好要给他的,父子俩夏天在家养腿,苗嘉颜一个邻居小孩儿照顾得比谁都多,虽说人那是冲陈潮,可陈广达也是真心实意待见这小孩儿。加上平时苗嘉颜总给老人买东西,陈广达心里有数。
苗嘉颜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边,说:“潮哥,我不能收。”
“你跟我爸客气什么,你俩都多好了。”陈潮刚洗完澡回来,见苗嘉颜还在愁那个红包,摸摸他的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