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一片的花棚走不到头,腊月的冬天夜里还是很冷的,牵着手走一会儿就冻手了,陈潮攥着苗嘉颜揣进自己外套兜里。
苗嘉颜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抓抓陈潮,和他玩儿。
“反正给你钱你就拿着,就当让我心里踏实点儿,我真是怕了。”她在那边吃着面条,一边说着话,“小孩子们心眼儿多了就烦人了,满心想的都是利益和钱。”
苗嘉颜没有接这话,知道她是拿他当自己人才和他说,但苗嘉颜对别人和别的事也不了解,所以没什么能说的。
“姐跟你说,凡是我从最开始就防着的,还都消消停停的,”她抽了张纸擦嘴,才接着说,“反倒是我从最开始就信的,才最能捅我刀子。今天还拉着手甜甜蜜蜜呢,明天反手就能给我一嘴巴。”
苗嘉颜说“嗯”。
“行了,你歇着吧,”方方姐长舒了口气,说,“我等会儿去洗个澡,收拾收拾脸,明天出门。”
“去吧,出门化漂亮点儿,”苗嘉颜笑了下,说,“别不开心了。”
“还是你甜啊,颜颜。”她在那边感叹说,“你和别人都不一样,姐姐最喜欢你。”
这她说的是实话,苗嘉颜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小孩儿,本本分分没有野心,不会有那么强的目的性。
挂了电话,苗嘉颜把耳机和手机一起揣进兜里,陈潮伸手把他衣服上的帽子扣上来。
苗嘉颜问:“冷吗,潮哥?”
“不冷。”陈潮捏着他手指肚,说。
快到地方之前俩人把手分开了,自己插着自己的兜,这么晚了还有很多人在打包发货,年前都得这么加班加点地发出去,尽量不压到第二天。
苗爷爷苗奶奶其实可以不用在这儿的,但老人总是别人干什么都不放心,总要自己盯着。苗嘉颜来了就把他们替了回去,让他们回去休息。
陈潮那盆花到底还是背回来了,刚才吃饭前从背包里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这会儿看人棚里的花长得好,想想自己那盆稀稀疏疏的花,问:“我拿这儿来寄养一个月行吗?”
苗嘉颜笑着点头:“行啊。”
“我可以给寄养费,一天十块。”陈潮逗他。
“好的,”苗嘉颜倒也不客气,“要是养得好希望多给一点儿。”
陈潮喜欢极了他高高兴兴笑着的模样,这儿人多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捏了捏他的耳朵。
等俩人从花棚回去已经挺晚了,苗奶奶给苗嘉颜留了门,苗嘉颜没进去,轻轻给院门从外面关上了,手还从小方块伸进去把门叉好。
他今晚是不可能回去了,别说他自己不想回,他就是想回也得看陈潮让不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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