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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失神(2 / 2)

容见笑道:“还行吧。像灵颂姑娘这么聪明的,肯定是很难找着的。”

灵颂也笑了。

*

过了一天,书斋重新开学,得上到除夕前的两日才算放假。

容见如往常一般去上学,只是身边少了明野,总是觉得不习惯。

以前打开窗,明野就在外头,现在却是再不可能了。

于是心情就肉眼可见的不大好。

容见的心情一不好,旁人倒不打紧,陈玉门又紧张了起来。

这事本来和他没什么关系,但他着实心虚,有把柄捏在长公主手中,生怕一不小心,公主又要了自己的小命。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自认聪明的陈玉门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那位样貌英俊的侍卫竟不见了踪影。

四下打听过后才知道,原来那位侍卫是去了锦衣卫,现在已经是指挥佥事,好大的官,好光明的前程。

陈玉门在家苦思冥想,还去讨教了一下他的大哥,当然不可能直白地说出长公主与侍卫的二三事云云。但是他见多识广的大哥还是从他含糊其辞中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大笑着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然后被路过的亲爹听到,把他和他大哥都训了一顿。

是以今日下课过后,陈玉门胸有成竹,来到长公主的屏风前,得了允许,走了进去。

陈玉门绞尽脑汁地安慰容见:“殿下,明野侍卫此时高升离开,日后必然还惦念着您,不会忘掉您的垂青。”

容见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压低嗓音,继续道:“再说别的锦衣卫也挺好看的,我看个头都挺高,长得也俊。殿下不如再找别人聊聊,看看花赏赏月,我也可以帮殿下送信。”

甚至引经据典:“山阴公主不也养了好多个美男子。”

容见缓缓皱眉:“?”

陈玉门一看到他的表情,就觉得大事不妙,自己好像又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容见道:“我只要明野一个。”

话一出口,容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搞错了重点。

这都什么和什么,都是陈玉门脑子不清醒,胡言乱语,把他也带歪了。

陈玉门却听呆了,没料到长公主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难得在感情方面竟如此专一,可歌可叹。

反应过来后,容见恼羞成怒道:“陈玉门,你最好是真的好好读书,别说话了。本宫怕你在大街上胡说被人打死。”

陈玉门挨了骂,长长叹息一声,他怎么就学不会怎么讨好人呢!

容见丝毫察觉不出问题所在,他理直气壮道:“更何况我和明野侍卫清清白白。”

这话陈玉门就听不下去了,什么叫清清白白,他嘀咕道:“哦,是要邀人……”

到底是胆子不够大,后面的话不敢说了。

清清白白?

就算他是个男的,要是和哪个公子哥这样亲亲我我,他爹估计都要疑心他有断袖之癖,把他打一顿呢!

但对方是公主,只能把自己打一顿,他只好忍辱负重,不敢多说一句。

容见却不由地想到陈玉门那句未完的话。

是说过永远,拥抱过很多次,描过眉,抚摸过身体的的那种清白吗?

四福曾不止一次表示过,连灵颂话里话外好像也有点那个意思。

想到这里,容见莫名心虚起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现代人见识太少,不懂得亲近的朋友,真正的友情是什么样子,他又理直气壮了。

这边是陈玉门委委屈屈嘀嘀咕咕,那边是容见清清白白坦坦荡荡,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现代与古代的文化差异?

之后的几日里,容见刻意打探过明野的消息,四福说是指挥佥事的事情太多,新官上任,不仅要接受新活,还有南愚人需要审问,实在不得空,连饭食都是忙的时候吃的。

大约是怕容见担心,明野曾递过一两次消息,说是一切都好,只是最近实在太忙,有空才能去见容见。

容见很宽容地原谅了明野,并希望他能好好吃饭。

其间曾和章三川谈过几次事,提到明野时,章三川似乎颇有些异议,觉得明野既然是长公主的人,自然也该收归自己麾下,在孙东在那实在是浪费了才干。

容见的脾气一贯很好,前提是不要提到明野,他曲着手指,指节慢吞吞地敲着桌面,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不动声色道:“指挥佥事有自己的意思,他要当差,就得在同知的手下么?”

又恹恹地添了一句:“在本宫眼中,他什么都能当得。”

章三川自知失言,不再多话了。

谈到明野,章三川似乎颇有些异议,

就这样,在平日的学习中,在往返长乐殿的每一天里,容见总是会在那些很细微平常的时间里想到明野。

一天夜里,容见实在热得厉害,掀开被褥,准备喝些冷茶。

他没有叫人为自己守夜的习惯,自己起身下床,没料到脚一着地,刚抬起头,却发现眼前有个人影。

是明野。

容见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却见明野神色一怔,那一眼看的时间有些长,似乎是在审视打量着什么,又似乎看得过于专注,然后偏过头,闭上了眼。

明野真的很少会那么明显地表露出此时的状况在他的意料之外。

也许是今日太忙,他又瘦了些,个头却越发高大,整个人冷峻而深沉。

怎么了?

容见本来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瞬才意识到,自己睡觉的时候好像就穿了件齐胸的罗裙,整个后背、肩膀都露在外面……

容见说服自己,这根本没什么,不就看个肩膀后背,这在现代不是很常见?

但是越想没有什么,脸就越红,心跳得越快。

到底有什么不同!

冷静一点!

明野一定非礼勿视,不会在意方才的自己。

容见的心跳指数直接爆表,此时此刻,他近乎晕眩。

也许是容见那边太久没有动静,明野解释了一句:“最近太忙,只有晚上得空,太久没有见过殿下,就来了这里。”

容见却睡得很早。

或许说即使知道,明野还是回来。宫里宫外的事,叫他忙的几乎抽不出身,得了些许空闲,便很想见容见一面。

但容见在睡,明野也没有打扰他安眠,走到帐子边。那帷幔有四五层,他撩开了两三层,看到容见躺在床上,身影模模糊糊,睡得很好。

明野本来不在意繁忙的事务,亦或是与人试探勾心斗角,但近些时候却有些厌倦。

不过看了一小会儿容见后,心中便很安宁平静了。

容见是不用说话,看几眼就会安抚明野的存在。

没有想到的是,容见却掀开帐子,跳了下来。

其实明野确实没有看清,那一瞬他在失神。

容见的皮肤很白,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珍珠一般的光泽,白的晃花了明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