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疑惑地看着他。
周沉道。“火没灭干净,会起火。”
姜燃:……
姜燃突然俯身贴近周沉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的不送送我?”
周沉闻到姜燃头发上一丝冷香,不像是女人的香气。很淡,只有贴近了才能闻到。但里面又隐着烈性。像一些酒一样,乍喝不在意,后劲却很大。
周沉咬紧了牙。“不送。”
“行,那我走了。”姜燃瞬间收回身体。
周沉轻微地挑了挑眉。
居然没有别的话要说了,按理这个女人总要和他掰扯半天。她站在那里,风光霁月,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姜燃进房间收拾东西。周沉坐在外面等。好像还是上山的那天一样,背着包,脖子上挂着摄像机。什么都没带来,也什么都没带走。
姜燃朝他挥了挥手。
周沉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姜燃的身影慢慢消失。
姜燃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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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车还停在原来的地方。姜燃一路哼着歌开车回去。
到了宾馆,姜燃好好地洗了把澡。之后手机又接到那个人的电话。也是奇怪,姜燃的态度尤其的好,还有兴趣跟电话那头的男人讲了许多废话。这才睡了一觉。姜燃睡眠一直不好,但到了这里,睡觉似乎很简单。
姜燃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慢悠悠地吃了顿午饭。下午的时候,周燃收拾好行李,找到街上的一个小超市买了生活用品,提了一个大蛇皮袋子,里面什么都有。
然后姜燃去柜台退了房。
老板娘房钱只肯退一半。姜燃随她去。
姜燃坐在房里,打开相机,最后检查一遍之前拍的镜头。
一只鹿在雨中奔跑。雨幕朦胧看不清晰,只能远远地看见它穿林而来,仿佛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游泳,那身影仿佛可以破开一个世界。随后画面一阵抖动,然后黑屏。
紧接着一段视频。一个男人在前面走着,阳光落在他宽厚的背上,清晨的风在低唱,那个男人走进深深的山林里。
姜燃看着,慢慢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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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晚上照旧脱掉衣服,把衣服整齐地迭在床头,然后把被子拉上来——被子没迭。姜燃是不迭被子的。
周沉身体刚睡下去,立刻感觉到不对。
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周沉的床当然有周沉的味道,可是现在这味道不一样了。
姜燃的味道。
气味很淡,周沉试图忽略,但他发现那气息就像有生命一样,在他周围徘徊不尽。周沉仿佛又看到那个女人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周沉突然很想自慰。
月光撩开周沉的被角,在他的指尖上燃烧。
周沉像往常那样自慰。右手抚过身下,颇有规律地动起来。脑海中划过一些片段,比如姜燃洗过澡时那一段脖子,像他昨天折断的那只雪白的兔子。会在他手下低低哀吟。比如她伸出的那只脚。很白。能看见上面淡淡的青色血管。比如她的眉毛很淡,但是她的嘴唇很红,看向周沉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有些狡黠的稚气,像以吸人精血为生的妖精……
不对。都不是。
周沉顺应着身体的欲望。如同在水中上下起伏。他努力搜寻记忆的浮木,寻找最重要的一个片段。
姜燃的声音出现,如同低低的呢喃。在周沉的耳边却如同陡然炸响。
“所以……你还是会自慰的吧。”
欲望、恶念、隐晦与皎洁的月光交杂。混乱的情欲如潮水淹没了他。
周沉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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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沉下午巡山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月亮很亮,银白一片,亮得有些妖异。周沉走在林间,步子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
靠近瞭望塔的时候,周沉隐隐约约看见灯火的光晕。
他走的时候,天还是亮的,不需要开灯。
周沉的脚步停了下来。
一点灯火里,坐了一个人。
周沉的心一滞。
“周沉。”
姜燃早早捕捉到周沉的身影,像猎人捕捉猎物一样,朝他粲然一笑。
笑得那么干净,没有一丝龌龊。皎洁如同月光化成的妖。
周沉隐约觉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命运的阴影在缓缓笼罩他。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