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道的……本宫自小就霸道极了,而且本宫说到做到,这大好河山,陛下最好还是自己守好了,为了喻氏一族的大好河山,陛下最好不要让本宫有机会当上了女君!”
殿中略显燥热,可她的声音却比夜色更清冽。
喻琅睁大圆目从下往上抬眼看她,同时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
喻戚从寝宫退出来的那一刻,只觉外头夏日午阳惨白。
喻琅已经被她震住了,这会儿正在大殿之中哭得肝肠寸断,眼里有恨也有惊讶,最后他的感情复杂到喻戚已经看不懂了。
头一回,喻戚觉得重生回来也不是什么事都能一帆风顺。
她已经和喻琅说了那么多次,她一定能找人将他给治好的;但是喻琅不相信,相反暴戾之气愈发严重。
深深叹了一口气,喻戚便看到门外还没走的顾舟寒,颊边有血痕,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哄了一个,还有一个。
这个眼瞧着还更可怜……
“怎么没回去?等本宫?”
顾舟寒顿首应下。
殿下说之后还来寻他,他便在门外候着。
其实他不放心陛下了。
陛下年纪小,但是脾气不好,若是公主殿下在大殿里被陛下伤着了怎么办?他这么多年在外闯荡,见到的染病的患者不在少数。
有些得了病寻找大夫之后就心头康健,也有许多人忧思郁积,活活压垮了自己的身子。顾舟寒之前在黎安县遇见的员外就因染了花柳病,脾气愈发暴戾,据说就因为他之前的大夫治不了,招致他卧床许久,便将所有的脾气发在了服侍的丫鬟身上。还不等他将人治好,那年过半百的员外已经失手虐残了好几个姑娘。
纵使病者可怜,但顾舟寒不想陛下也如此,将脾气散在了公主殿下身上。
但顾舟寒未在日光下旧滞,即便待在阴凉处,顾舟寒眼角的血痕也早就已经干涸了,干了血,也出了汗。
外头热浪大,即便风儿呼啸不停,带来的也是热浪,而非凉爽之风。
见自家主子不耐眯着眼,桉桐赶紧撑了伞。
“不用,本宫来吧。”
喻戚接过孔雀蓝的伞,这伞不轻,但喻戚没说什么,只让桉桐去推顾舟寒的轮椅。
她心口不虞,但见着顾舟寒让她安稳了些。
顾舟寒现在的模样乖乖的,就像儿时她养过的一只小犬儿,只是罚它一日不许寻她玩,第二日见到它时就耷拉着眼,无精打采又略夹杂些许小心翼翼,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只单单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勾着她的裙摆。
顾舟寒若一直能这般乖顺便好了。
一路喻戚同顾舟寒二人都遮在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