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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点钟的闹钟滴滴滴地响起。

不再注意外面夫妻二人的对话,裴与墨掀开被子坐起身,江璨抬眼就看到那片殷红的嘴唇,滚烫的红晕从耳后一路蔓延到肩膀。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害羞,果断嗷地一嗓子,把脸埋在被子里。

看着床边新嫁小媳妇般拧巴的江璨,裴与墨唇角好整以暇的笑意多了几分愉悦,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未来可期。

接下来小半个星期,江璨仍住在医院里。

以防万一,他被押着做了整套体检,当然,江璨本意是拒绝的,他怕被发现什么异常被抓去研究所切片。

可裴与墨说是陪他做,只好从了。

毕竟不论如何,一起切片总比分开切片来得好。

研究所的车从没出现过,武平导演倒是每天晚上还会给打视频电话。

带着一群小老头从各个方面给江璨讲课,时不时一起鉴赏个电影什么的,反而对于日常出状况的《太平》,颇有躺平的意思。

说是投资商都不怕烧钱,他们更不怕。

更何况江璨上戏快,大不了再赶赶进度,总归能赶出来。

言家主熬制的鸡汤王八汤鹌鹑汤一日三换,裴与墨的脸颊每早必亲,等再披上那身将军的盔甲,已经是八月初。

正是天气多变的档口,有时热得要开洒水车冲着天空喷雨降温,有时冷得一众演员缩坐在马扎上,撩着旁人长衫下摆当被子使。

江璨脑壳挨砸的事没有传出去,片场里只有几个导演明白大概内情。

其余连个大概都不知道,更别说具体情况,只能通过揣摩武平时而忧心忡忡时而焦虑万分的神色,猜测一二。

武平抡喇叭凶群演,江璨好惨。

武平逮着男主骂街了,江璨不得了。

武平嘴张好大看着要吃人,江璨好要命。

如此这般,等江璨重开第一场戏那天,众人都忧心忡忡地围在四周,生怕江璨演不好还被骂,一蹶不振,闹得后面还要进医院还要找演员。

结果出乎意料的,江璨表现得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绝好。

他们拍的戏份是又一场战役过后,将军与敌方帝王站在两座城池对话。

这算是整个剧情的转折点。

庞大的旧王朝缓慢地分崩离析,新生的王朝颇具雏形,即将展翅高飞。

年轻的帝王穿着不合身的棉麻长衫站在城墙,怜惜将军的才能,惋惜他不遇贤主的遭遇。

将军刀尖的血渍未干,他望向西沉的太阳,第一次沉默了。

分明是带领着几十万大军的将军,背影的苍茫和决绝却是那样地孤独。

这一幕后来播出时被众多网友争相剪辑,和男主称帝,将军夫人跳城楼自尽等等片段一起成为经典。

而此时,一镜到底的拍摄完毕,副导演望着言家夫妻一眼不眨的凝重神色,试图为江璨说好话,“我们演员虽然找得慢,中途有些耽搁,但确实都是很贴合人物的。”

言夫人看着江璨从高处下来,才松了口气笑道,“是啊,演员很不错。”

他们是作为投资商来的,当初江家撤资,言望回去把这事儿一说二说,索性抢在裴与墨前面先包了全。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江璨继续拍戏,完成将军的人生。

裴与墨总是坐在片场里,言家夫妇也时常来转转,片场里的人起初不太明白,后来渐渐就知道了,那几位可能是江璨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