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独独被太阳照耀的人。
显而易见的事实像浇在热铁上的冰水,或者可以捅人无数次的刀子,每每意识到一次,胸腔里狼狈猩红的郁气就会加重一分。
江璨总是掰着手指告诉他他今天做什么,明天做什么,今天谁谁谁闹出了搞笑的事,明天谁谁谁当场来了个社死。
翻来覆去看过很多遍的事情牢牢地铭刻在记忆里,原先柔软的棉花却藏着数不清的毒。
他们相处得那样融洽,他们现在靠得那样地近,他们笑起来是那样刺眼。
没有他,也有很多的别人陪着他,可他只有他。
好不公平啊。
裴与墨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迫切地想要把江璨抓到身边,捂住他的眼睛挡住他的脸,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
江璨前一秒还把脸埋在毛巾里,低着头寻思着为什么大家突然都围过来,他们能不能快点做自己的事不要再盯着他看了,不然抬起脸两个红了吧唧的眼圈真的好丢人好丢人,不不不不能抬头,坚强的男人不能在外面哭,不然咬下舌尖把眼泪逼回去吧…嘶好疼,更想哭了呜呜呜,话说与墨如果在这里就好了,哎实在不行地上来个缝吧他能钻的……
后一秒,雪花一样冰冷无机的气息就氤氲在周围,眼前光影快速地交替片刻,时间变得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只来得及茫然片刻,自己的鼻尖就已经蹭在熟悉的怀抱里。
江璨惊讶,“与墨?”
裴与墨:“嗯。”
将人抱在怀里,裴与墨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莽撞和失礼,刚想要放开,却被更用力地回抱住。
江璨:“你来得正好呜呜呜。”
裴与墨:“?”
金城不知道裴与墨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只是须臾间,他想要揽在怀里的人就失了资格,执拗地伸出的手还想往前,脊背便升起可怖的寒,提前感知危险。
眼前的男人直视着他,漆黑的眼珠映射出漂亮锋利的威慑感,几缕额发随意地垂下来,俊美而阴沉,像有着华美皮毛的正在标记猎物的兽。
原先不知道裴与墨身份时,金城就不敢真正地和他对上,如今思及裴氏家主的身份,身体比意识更先地后退。
金城脸色骤然苍白。
他因为自己的胆怯而羞愧,更因为自己早已失去竞争资格的爱情感到绝望。
还没绝望两秒钟,几步远的江璨低声地说了句什么,阴鸷冷漠的裴家主神情就微微顿住,透出某种微妙的不可置信,片刻后,若无其事的眸中透出些无奈和不自在。
紧接着,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江璨仍把脸埋在裴与墨脖颈间,裴与墨则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和怀里人仿若螃蟹相互依靠的姿势,缓慢而奇怪地走出片场。
金城:“…?”
众人:“……?”
作者有话说:
金城:好像也不是很嫉妒裴与墨了…
——
今日份金主大大们也格外邪魅狂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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