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璨跟着走下台阶,不可置信地看着裴与墨。
他一步步朝着花园深处走去,手杖落在地上的哒哒声清脆而决绝,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口。
江璨心里拔凉拔凉。
裴与墨今晚霸道帅气地将他拦在身后。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江璨被裴与墨那老母鸡护崽般霸道帅气的身姿冲晕了头脑,他竟然忽略了,裴与墨并没有接受他的和好请求!
——他没有穿那条裙子!
春风含着水汽,吹拂在身上是那样的冰冷,远离宴会的花园,寥寥的灯火是那样的黯淡。
江璨意识到,裴与墨或许是真的不打算和他玩了。
瞬间心如刀割。
难言的失望和不知名的情绪密密麻麻地缠上来,像爬行得势不可挡的藤蔓,牢牢地箍住江璨的脖子。
吸吸鼻子,江璨莫名觉得眼眶酸胀,那个穿着黑西装的背影也一点点模糊。
他没有再追上去。
他知道,他就将眼睁睁地看着,裴与墨一点一点离开他的世界,一点一点离开…
等等,裴与墨是想走到哪里去?
那边是海。
京都只有这一小块地方临海,江璨记得很清楚,他高中时绘画课还来这附近写生过。
而宴会之所以举办在室外,也有那片海的原因,如今是季节早,看不分明,花开得也不算茂密,再晚几个月过来,能看到整片海边的花海。
江璨睁大了眼,裴与墨确实是直直地朝着海边走去。
月光将他清瘦的身影涂抹得很淡,但依旧冷漠而坚定,决绝而孤寂。
江璨:“!!!”
他是要回到深海去?
…是因为他说他要换公主的缘故吗??
裴与墨并不知道自己在江璨眼里已经成了个意图跳海轻生的小可怜。
他沉默地往前走,莫名感到疲倦。
他是在公司接到护工电话的,那边的声音急而惶恐,“裴夫人不见了,我们打不通她的电话。”
裴与墨并不知道一个大活人是怎么从一群人眼皮子底下偷溜掉的。
同时,沈秘书又汇报了裴洪生的动向。
宴会的地址和名字十分熟悉,虽然只一眼,裴与墨仍能记得那张和裙子一起送来的请柬。
一路赶来,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因为裴夫人的动作感到悲哀和无奈。
裴与墨走着走着,忽地,就听到海的声音。
水波推着水波,一点点漫上堤岸,鼻尖是清新的咸涩,四周是浑浊的暗色。
漂亮的青年人站在海边,点点水光映在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像是碎开的星星。
这其实是一副很美的景象,可惜裴与墨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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