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柏猛地凑上前逼她直视,两人鼻尖相对,他目不转睛,“别怂啊……”
乔烟咬了咬唇,没说话。
她张了张唇,轻轻呼吸着,频率却渐渐加快。
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锢着她的心脏,酸涩难受,霸道地制着她。
身边萦绕着不属于她的味道,是徐怀柏身上淡淡的烟味,酒味,还有丝丝难以察觉,但被她捕捉到的,橘子薄荷似的沐浴露味。
混杂着浓重的男性气息,荷尔蒙充斥着这小方天地,直让她喘不过气。
“叁十一,叁十二,叁十叁……”
徐怀柏像个发现玩具的小孩,兴趣正浓地盯着她,眸光扫过她烧红的耳根,轻轻道,“看来……脸皮这块儿,还是没学到我的精髓。”
乔烟瞪了他一眼。
徐怀柏勾唇,没忍住笑出了浅浅的声响。
一下一下,存在感极强。
时间还在一秒一秒流逝。
乔烟从未觉得一分钟如此漫长。
接着,徐怀柏突然动了动脑袋,偏头,两人本就距离极近,这下更是稍微抬一下就能碰上。
身后传来吸气声,牌桌上的也看过来了,徐怀柏这个姿势,特别像接吻。
只剩最后二十秒。
不知道哪个不怕死的带头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对!来一个!”
“十秒?还是二十秒?”
乔烟听了想杀人。
徐怀柏瞧着她不悦的表情,笑了,声音更低,“你看,都在劝我乘人之危呢。”
她盯着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她当然知道他敢,但气势上不能输,这个距离,他要动作,乔烟也拦不住。
“你敢,我就告诉你爸,说你轻薄我。”
徐怀柏直接笑出声来,被她的天真震惊到了,“都多大人了,还告状,乔烟,你怎么这么可爱。”
乔烟瞪他。
还剩最后五秒。
徐怀柏没说话,专注地跟她对视,令她如坐针毡。
“徐少!你到底行不行啊!”
有人喊话催促,乔烟心上一热,眨眼警告他不要乱来,但徐怀柏没反应,眼睫轻轻眨着,也没用动作。
五秒结束,这一分钟简直酷刑,乔烟听见时间一到就去推他,他却自己退开了。
“这种场合,真亲了对你不尊重,”徐怀柏揉了把她的脑袋,给她头发弄乱了,“我不急,反正你迟早心甘情愿。”
“做梦吧你!”
他侧头笑笑,回眸中映着包厢迷乱的灯影,身后是一片混杂的色彩,偏偏勾勒出了锋利流畅的侧脸线条。
起伏的喧嚣,乱糟糟的音乐,鼓点一下一下重重打击着耳膜,洋酒沫子裹着炸裂的气氛一块儿晕染,置身在这样的狂欢场合,格格不入的其实不止有她。
恍然间,她也以为徐怀柏会趁火打劫把她给亲了,或许她会生气,但她的确想不到这一层。
他不仅想到了,还真就把“追人”两字贯彻到底了,不逾矩,不过界,等她心甘情愿。
他家教其实很好,但总喜欢一副吊儿郎当轻浮样示人,有过的女人多,但从不否认他做过的。
乔烟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这人以前玩这么开还有不少女人喜欢,除了那张脸,就是这些细节了。
跟他有过的女人甚至还回头给他发过消息,她撞见过,但他从不吃回头草,也不喜欢拖拖拉拉,当场拒绝就没有了下文,微信删了,但是承诺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找他。
游戏结束,徐怀柏吊儿郎当地踩着步子走回去,气定神闲地往下一坐,拿着酒杯好心情地摇。
李成均贼兮兮地靠过来,一掌拍他肩上,“亲没?”
徐怀柏不说话,喝了口酒。
“没?”
“不是吧,我靠,这都没!”
徐怀柏睨他一眼,李成均不自觉,捂着心口一脸痛心疾首,“格局!这就是格局!徐少,我敬你!”
*
酒过叁巡,乔烟只喝了果酒,结果跟徐怀柏杠时喝的烈酒就开始上头,晕晕乎乎的。
她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眼眸眯了眯,浑身上下都酥软,身体发燥。
林清熙注意到她的异样,低声问,“醉了?”
乔烟没反应,眼睛又闭上了,瞧着有些呆。
“看吧,是那杯烈酒吧?你一喝完我就知道会有这时候,”林清熙捂脸,无奈道,“去洗吧脸,还是我给你叫司机回家?”
转而又想,改变了主意,“你还是先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吧,免得司机来了,你不省人事,楼都上不去。”
乔烟这才点了点头。
徐怀柏那边已经玩了起来,他现在心情不错,得了心思调节气氛,比李成均还准,不仅如此,还给他挑牌,一个比一个得劲。
流光溢彩间,酒瓶反射出的光线有一霎映到了两人身上,视线就这么透着这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对上。
乔烟起身,朝玩得最安静的白瑶伸出手,说,“瑶瑶,能陪我去吗?”
白瑶点头,扶着乔烟出去了。
包厢卫生间还在使用中,两人出了包厢,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乔烟从女厕出来,双臂撑在洗手台上缓神。
酒烈是真的,她酒量差也是,她却觉得真正醉人的,还是某人漫不经心的那句话。
她不想回忆起他的好,索性捧了把水拍脸上,她没化全妆,一层底妆跟口红就足够,此时水扑上去,肌肤清透,脸颊潮红,引人遐想。
口红有些掉了,乔烟懒得补,转身就出了卫生间。
白瑶把包递给她,也打算去一趟。
乔烟就靠在走廊墙壁上等她。
眼眸半阖,黑发刚刚被水沾湿不少,有的沾在鬓角,发尾打着卷儿落到胸前,米白毛衣裙衬着远山黛似的眉眼,美而不艳,清冷出尘。
耳边传来脚步声,再睁眼,身前出现一个高大身影。
徐怀柏低头,跟她不过半步距离,从她出包厢起就闻着味儿过来的,唇角挂着不怎么正经的笑,“二小姐……落单了?”
乔烟还是半阖着眼,只眼尾一抹散漫到几近于无的笑,鸦睫轻轻在眼下垂下小片阴影。
她盯着他,一开口,声音软的快化成水,“走开……”
“刚刚才跟我耳鬓厮磨,现在就要我走,”徐怀柏跟她咬耳朵,提及那一分钟的大冒险来,“烟烟,我对你可不薄,怎么就那么绝情?”
“……我对你没情。”
媚眼如丝,声若娇嗔,她说这话,着实没什么信服力。
“你怎么知道没情?”
徐怀柏的脸在乔烟眼里一寸寸放大,可能真是醉了,她竟然忘了反应,直到他再次,重复了那一分钟的动作,把她困在了墙壁之间。
“你们搞科研的不都要求实事求是…”
他的唇在她咫尺之距,轻轻一动就能碰上,他声音放得更低,“亲一个,咱俩求证求证?”
乔烟反应过来后,刚想说你这下换场合就肆无忌惮了?
只是还没说出来,眼前的人就直接从她身前消失了,连带着他的气息一起。
白瑶正站在乔烟面前,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身后是被过肩摔摔到了地上给摔懵的徐怀柏。
乔烟看了看她,又看地上,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起来。
她指了指徐怀柏,又瞧一眼白瑶,笑得放肆又孩子气,话都说不稳。
“不是,徐怀柏,你个傻缺……你以为我为什么让瑶瑶跟我出来。”
“当然…当然是因为她能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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