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的步伐还没迈开,校长警告他道:“干什么!你要是报了警,自己也难逃责罚,甚至可能留下案底。你年纪小不知道这有多严重,这会影响到你以后的人生知道吗?”
时寻捏紧指节,眼里的坚毅半分不碎:“那也比放过他这个畜生强!”
校长快步绕到他身前,语气缓和了不少:“你们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大把青春在手,没有几个是没犯过错的,要是事事都追究到底,多少人会失去光明的未来?你之前不也总打架,学校不也宽容待你了吗?”
时寻定定地仰头看向校长:“除了今天,我从来没主动动过手,我是犯过错,但不是犯罪!”
他推着秋秋往前走,手臂上传来一阵阻碍。
秋秋逆着他的力气拽住他:“时寻,这件事就过去吧,我没关系的,我真的没关系,你能不能不报警?”
时寻惊诧地看向秋秋,神色木然:“秋秋,你在说什么……一个人做错事要是没有惩罚就只会再犯,你想过以后会怎样吗?”
郑路显然吓坏了,他焦急地插话道:“不会的,再也不会了,我写保证书,我回去就转学,我离开北池,这辈子都不再见他!”
他惊慌地看着时寻:“看在我们曾在一个孤儿院里生活过,求求你放过我,别做得这么绝行吗?”
时寻嗤笑:“我绝?到底——”
秋秋下跪的声音打破剑拔弩张的氛围。
他拽住时寻的裤脚:“时寻,我求求你,我妈妈病重,这件事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她一定会撑不下去的。”
时寻立刻蹲下扶住秋秋。
秋秋借势紧紧攀住他的双臂:“你也见过她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真的不能——”
“……”
望着泪眼婆娑的秋秋,时寻咬住下唇,齿尖穿过皮肉,生锈般的血味在口腔里四下侵蚀。
他沉默地低下头,无奈地合眼。
那天,时寻在校长室里据理力争,在转学前郑路的档案里留下了一个处分。
为了防止其他同学议论,时寻主动要求学校也下一个处分给他,对外一致说是他和郑路打架,殃及了前来拉架的宋秋秋。
安全护送秋秋回到宿舍,时寻感受得到秋秋不想他陪,便索性回家。
一个平时和他要好的朋友听说他出了事,翘课在校门口等他。
但时寻没有和他搭话的心情,只是默许他跟着自己一起前行。
平时坚硬的石板路此刻踩起来软绵绵的,每一步都像踏进棉花般虚浮。
时寻不知道自己正确与否,也没人能帮他判断。
污水从活动的砖缝里溅出,阴湿他的鞋面,时寻却没有换路,就这么失神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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