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还没开始圆谎,景区的广播就暴露了他身处的位置。
“涟花湾……?”
时寻心道不好,意识到连珠炮似的废话即将来临,便忙扔出一枚炸弹:“我看见的姑娘是柏沉故的亲妹妹。”
“嗯?”
这话果真转移了段颂飞的注意力:“你看,我说的时候你还不信,我怎么这么会猜,真是当代先知啊。”
在段颂飞无休止地自夸中,时寻向后瞥看一眼。
不远处,柏怡灵正在摊位上选着纪念品,她举着玩偶询问柏沉故的意见,柏沉故指向其中一个,她却反而拿走了落选的另一只。
时寻弯起唇角。
过去的这么多年里,他一直以为柏沉故的身边有人陪伴,始终不曾向他踏近一步,在画地为牢的方寸之间反复禁锢着冲撞的爱意,只敢悄悄去他的校区看他几眼,或是在深夜时拿出他的照片怀念曾经。
与柏沉故的一切像是封在心口的一道伤疤,固执地不肯愈合。
此刻,傍晚的阳光温和地抛洒下来。
那些时寻自以为的伤心和隔阂终于软化,散成一片闪闪发光的银河,静静流入心脏。
他释然一笑,曾经的阴霾顷刻间烟消云散。
段颂飞轻哂:“还笑呢?既然那是人家亲妹妹,你搞出这么些个事,打算怎么解释?”
时寻咂了咂嘴:“不好解释就不解释了。”
段颂飞惊愕:“啊?”
时寻解释道:“我发现了,现在这样他是会真着急,我感觉自己无意间找到了对的路。”
电话静了一秒,旋即出声:“行,那你明天把时间空出来,我帮你来个绝杀。”
时寻不解:“你要搞什么?”
他还没问清段颂飞的话,就看见柏沉故向他走过来。
他忙切断通话,掩盖住心虚。
人刚在他眼前站定,时寻就问:“怡灵呢?”
“去厕所了。”柏沉故道,“小丫头太吵,想把她丢在这儿。”
一阵清风吹过,藤蔓上的白色碎花翩然飘落,细碎的毛羽意外跌入时寻的眼眶。
时寻眼睛不适,伸手揉搓。
柏沉故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别揉,可能会擦伤眼角膜,持续睁着眼。”
时寻不敢动了,他睁着异物感明显的眼睛,不稍片刻就有眼泪流了下来。
鲜花轻颤着落下一滴晶莹。
有游客驻足赏花:“哎,这是洋桔梗吧?”
“挺好看的,叫洋桔梗?”
“是啊,这花每种颜色都有不一样的含义,这种紫色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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