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头,用着少许沙鼠皮和那不知从哪里叼来的破布,茅草搭建的小窝中,正赫然躺着一只不知饿了多久,此时正不断朝着她‘呜呜呜’叫唤着的小灰狼。
时葑看着这只卷缩在沙洞里,还小得才刚睁开眼没多久的小狼崽,眼中第一时间迸发出的是那幽幽绿光,只因这是食物,可是………
“嗷呜。”
那只还在朝她嗷嗷叫唤的小家伙以为是母狼回来了,正吃力的,摇晃着瘦弱躯体朝她所在之处滚了过来,一副娇憨可爱之态。
当她看见这小狼崽误以为她是它的母亲而伸出舌头乖巧的讨好自己的时候,那只紧握着匕首的手,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甚至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名为‘同病相怜’的共情感。
“嗐。”
无奈轻叹了一声的时葑半蹲了下来,将其抱在怀中,一同往那还称得上暖和的洞穴里头钻去,并将她前面一只不曾舍得吃的,却已经晒得差不多的沙鼠递了过去。
不知母狼到底去了哪里,而这小狼又饿了多久,好在这牙是长了出来。
否则她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再说她身上的血还得留着自己喝,哪能便宜了这来历不明的小狼崽,即使对方是一只毛茸茸。
许是今晚上抱着小灰狼的缘故,倒是比昨夜暖和了几分,而这人才刚一闭上眼,便再一次梦到了在燕京中年少时。
她身处的黑暗因着一束阳光的照耀,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燕京三月的天,岸边的柳枝早已抽出了嫩芽,一眼过去,绿油油的宛如少女鬓发间的那抹翡翠绿绸条,而这河池中是那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现年满十八的时葑,终是能同其他他几位早已到六部的兄弟们一样前去混个资历了,而她被安排去的地方哪里不好,偏生是刑部,最为令人厌恶的是,她的顶头上司正是林大公子——林拂衣。
许是她不被上头所喜,加上她又是一个时刻会被废的太子,导致这偌大的刑部都无一人同她交好,而她唯一一个,应当,也许,大概能称得上为朋友的林宗宝则是在家里人的安排下进了礼部。
正当她在低头处理案件时,原本紧闭的窗棂突然被人扔了几颗小石子砸在上头发出轻微的声响,试图想要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见着她要是再没有过去开窗,那人何该就要将她这才刚新换上不久的窗户给砸烂的势头,无奈只能搁下书写了一半的刑法,推开了那种植着山茶花的窗户。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可是今日兵部那边不忙?”时葑见到翻|墙进来之人时,脸上瞬间笑出了花,就连那含冰的眸中都染上了点点笑意。
“我那里整天就是一群大老爷们相互比武,能有什么可忙的,反倒是阿雪你今天忙不忙啊,我看你今天都没有吃什么。”人说着话,还拿出了他前面刻意绕路去百味斋买的糕点,一副讨好等表扬之色。
“ 你若是不来,我自然是忙的,可你来了后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忙了。”时葑见着人后,下意识的朝对方抱去,鼻间则贪婪的闻在他身上在熟悉不过药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