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拂衣听着里头传出的少许响动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结果抓到的只有一层虚无的空气。
那么,这一次的他,是真的会再一次会被她抛弃吗?
等第二日天微微亮,刺目的阳光从那破了口的六格子花窗中照进来时,躺在地上草席中的青年方才有些不适地睁开了眼。
屋内静悄悄的,连半点儿声响都无,更别说昨夜还浓郁得充斥在他鼻尖的酒香,此时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那人迫不及待的扔下他这个讨人厌的累赘走了,甚至就连天亮都等不及了。
上一次好歹还会跟他说一句,‘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可是这一次却是静悄悄的。
离别时,最不怕的是那种撕心裂肺,叫嚣着说要离开的离开,而是像这种,悄无声息的离开。
刚坐起来的林拂衣再一次跌坐回了原地,伸出手遮住了那有些晒得人心发慌的阳光,唇则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紧握成拳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反复复多次,连他都不知是要握紧还是松开了。
同一时间,紧闭的木门也被人从外头推开,走进来的是昨晚上给他们带路的少年。
“那位大人今早上走的时候,说是要让我们兄弟几个护送公子到春水镇。”
“那她可有说过她去了哪里?”
“那位大人没说,不过看她下山的道路应当是前往阳城那边,还有公子得和我们早些出发才行,免得等那日头大了就不好走了。”
“好一个阳城!”忽然间,铁青着一张脸的林拂衣的心里升腾起了一种强烈的,炙烧得他五脏六腑的愤怒。
想他林拂衣即便落魄到此等地步之时,又何曾被一个人接二连三的抛弃,甚至抛弃他的还是同一人!
时葑,你倒是好样的!
此时正骑着心爱小骡子,吃着一个小毛桃的时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也不知这大夏天的谁想她想得那么厉害。
“大花,走,姐姐带你去找漂亮的花姑娘。”
许是终于脱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包裹后,她一路上就连赶路的速度都不知快了多少,更别说这一路上的花儿开得有多艳。
转眼过了七日。
因着没有路引子,加上之前身上所有银钱都给了虎头寨诸人后,一贫如洗的时葑终是在天黑之前寻到了一处破庙落脚,在她才刚升起火的时候,外边的雨也开始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还未等她出去将拴在外头的骡子骑进来时,一只藏在暗中的手拉住了她的脚,还未等她吓得想要伸脚去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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