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拂眼眶发热, 沈烙今天一共让他难过了两次。
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不由分说地抱自己, 涤非医生也在的, 他不应该让自己难堪。
第二次更过分,直播开着,镜头面前他怎么能那样说自己呢,不知道被多少人听了去。
这下好啦,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又爱吃又爱睡的小笨猪了。
想到这里,宁拂委屈地手指不停拧缠,眼眸雾气氤氲,强忍住泪水,于是憋得眼眶通红。
沈烙,坏!
自己才不是小猪,全天下能这样叫他的只有一个人,他只肯允许宁寻歌这样叫自己。
宁拂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出太过可怜的姿态,他悄悄揩了一下眼角,朝陈冬至小声说:“弟弟,我先去房间等你哦。”
声音隐隐含着一丝哭腔和天真无知的诱惑。
陈冬至失语卡壳。
宁拂说完就慌忙起身,他很想立刻躲进没人的地方哭一场。
视线一刻不曾离开的觉寒提着行李箱跟上去。
沈烙难得怔在原地,双脚被灌了沉铅一样,压根挪不动步子。
宁拂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他有点无措地想,水水看起来很难过。
自己刚刚说错话了吗?到底是哪一句话不对,他反复在脑中回忆。因为叫他小猪,还是说他麻烦?
可是那都不是真话,外人不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吗,虽然他肯定不会打水水也不会骂他,但是他说水水麻烦,其实语气中多少含着在外人面前炫耀的成分。
看啊,水水曾经麻烦过自己。
沈烙头一次痛恨自己的笨口拙舌,害得水水伤心。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从来没有嫌弃过宁拂麻烦,宁拂的「麻烦」他求之不得,怎么可能会嫌弃。
那些所谓的「麻烦」,在他看来不知道有多可爱。
沈烙如何懊悔宁拂不得而知,他正沉浸在自己伤心的小宇宙里无法自拔,连漂亮的玻璃房也顾不上欣赏。
觉寒帮他把行李收拾好,见他还趴在床上哭,身子跟着一耸一耸,无奈叹气。
完全就是个小孩子脾气,以后可怎么养。
“水水。”他把宁拂半抱起来,捧起他泪水朦胧的脸,“不哭了。”
于是宁拂从原本趴在床上哭变成窝在他怀里哭。
“怎么委屈成这样?”
“大家、大家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宁拂打了个哭嗝,说到一半又停下,止不住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