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顿了顿:“如果梁镀非要拯救你,那就等他帮你解决完这些事,你立刻,马上离开他。”
“要么以后离开他,要么现在回去找你哥,选吧。”
“总之横竖都要分开,是吧。”李寄苦笑了声。
“是。”
是。
梁母话落的这一刹那,病房陷入安静,李寄视线飘向了窗外,思绪也跟着漫无边际。
他想起昨晚医院走廊,在梁镀身上看到的伤。
那些纵横交错的,新旧交替的伤。
其实这么久以来,不止受伤,梁镀更频繁的总是会在晚上很轻易地被惊醒,他没有刻意向李寄掩饰过这个现象,因为惊醒他的人,就是李寄自己。
无论是深夜上厕所时发出的脚步声,还是睡梦中的喃喃呓语,梁镀都会捕捉到,然后立刻醒来。
像这样的高度戒备状态,他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
梁镀很累,无比的累。
即使没有亲眼见过梁镀年少时的模样,李寄也能想象到他那时候的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永远潇洒热烈而自由。
可现在的他,却总是会在半夜被惊醒后望着天花板发呆,很久很久之后,才会再次怀着警戒心睡去。
对他来说,休息一阵子.....可能确实是件必要的事。
良久之后,李寄松开了不知何时握紧的拳。
他说。
“我承认我现在很需要梁镀的帮助,”他停顿了一下:“但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也可以学着一个人去面对。”
“您要我接受完梁镀的帮助之后再和他分开,抱歉,很难。”
“我可以回去找李珉,”李寄终于抬起头,每一个字都咬得简短而坚定:“但回去不代表妥协,我依然要抗争,哪怕是死,我也要抗争。”
梁母看着他,不语。
“我拿梁镀的东西太多,借用您儿子这么长时间,害他受了这么多次伤,我也很抱歉。”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拜托您一会儿帮我多拖延一段时间,给我留出整理行李的功夫,我今天就会搬离出租屋。”
梁母平静地看着他,吐出一个字:“好。”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说,”李寄轻声道:“我争取尽快解决我这边的事,如果成功,到时候您能不能考虑给我一个回到梁镀身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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