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镀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要跟他讲道理的冲动,沉默着掰过他脑袋,把头盔安安稳稳扣在他了头上。
眼睛那处有块可以打开的格挡,李寄提上去,露出俩眼说:“很闷。”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梁镀,好认真一副表情,梁镀简直有种胸闷气短的憋屈感,不想搭理他了,转身趴伏下去,虚晃着转动了一下车把,提醒他抓稳。
李寄毫不犹豫地抱住他的腰,机车发动,嗡鸣声在耳边响起,梁镀以最平稳的速度开了出去。
凉风丝丝缕缕扑面而来,李寄露在外面的双眼被刺激得眯起来,尽管戴着头盔,他还是有一点点空气阻断的不适,他目前看不见梁镀的正脸,但胳膊底下的腰腹劲瘦有力,并没有半点呼吸不畅的起伏感。
他想起姜恩遇说梁镀来历不凡,一看就是走过很多地方,经历过很多事的人,脑海中禁不住浮现出一副画面。
高海拔的无人高原苦寒区,梁镀趴伏在绵绵雪色里,像现在这样迎着冷风和霜冻,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去完成一件任务,或是猎杀一头鬣狗,或是视线锁住一个需要被自己保护的人。
梁镀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他曾经,或许办过一些危险而伟大的事,也或许拥有过无可撼动的使命。
但无论从前多不平凡,他此刻的使命只有一个。
带李寄兜风。
李寄冷不丁的笑了一声,梁镀从后视镜里看他,沉声说:“把挡板关上。”
李寄这次乖乖听话了,拉下挡板,还用头盔磕了一下梁镀的后脑勺。
梁镀莫名有种他在向自己撒娇的错觉,嘴唇一抿,加快了车速。
李寄有时候真的可以庆幸自己长了张好脸,尤其加上他平时作风吊儿郎当,稍微软下来一点唬唬人,没几个能抵抗得住。
梁镀带他绕着市中心兜了一圈又一圈,中途下车加油的时候,李寄说吹困了,想睡觉。
梁镀一记冷眼扫过去,李寄伸了个懒腰,还是说,想睡觉。
他赖在加油站不走了,梁镀把他扛起来往车上一扔,李寄肚子被车座膈了下,突然一阵反胃,脸色乌青,加上之前被李珉折腾的后知后觉,整个人恶心到头皮发麻。
他捂着肚子一阵干呕,胃里是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旁边递过来一瓶水,梁镀有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多漱几遍。”
李寄接过来,仰头喝空半瓶,吐出去,把剩下半瓶大手一捏,甩给梁镀。
“赏你的。”
“开始作了是吧,”梁镀忍了一路的脾气终于得空发作:“行,继续。”
李寄抹了把嘴:“你受着。”
“我受着。”
“你犯贱,”李寄得寸进尺,哼哼着笑了两声,眼看梁镀表情越来越阴沉,又吐出句:“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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