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手术室的灯倏然熄灭,闻霜跟宣哲同时站起身。
医生眉宇间全是疲惫,摘掉口罩倚在门口,笑着点了点头:“救回来了。”
闻霜脑袋“嗡”一声,把刚才心里拜过的神佛又拜了一遍,医生之后说的话他没太听清,但是宣哲听得一字不落。
“不过他的情况不容乐观,整个手术过程中没有什么求生欲,失血过多导致脑部缺氧,什么时候醒来是个未知数,希望你们可以多多陪伴。”
宣哲请了最厉害的医疗团队,最好的护工,单独一间的病房,唐蔚生无知无觉地躺在里面,脖颈上缠着一圈绷带。
窗外开始风雪肆虐。
闻霜要拍戏,黄台月那边催得紧,他只能抽空来医院,起初两天还要避开谈黎,一直不接电话肯定会惹得谈黎怀疑,闻霜后来也接了,只是一问三不知,想到唐蔚生昏迷前最后的恳求跟叮嘱,嗓子就跟塞了棉花似的。
谈黎从闻霜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而唐蔚生电话直接关机,生气了?谈黎无奈,他真的没办法原谅唐琬素。
“小黎。”谈母敲门进来,端着一杯热茶,神色担忧:“还是联系不到蔚生吗?你说他出差了,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你有认识的朋友吗?帮忙打听打听。”
“没事的妈,有些是机密,关机很正常。”谈黎信口胡诌,将母亲鬓角的白发往后捋了捋:“蔚生回来我第一时间带他来见您。”
谈母紧蹙的眉稍微舒展开,连连点头:“哎,成!我给蔚生做排骨吃。”
就这么过了一周,闻霜几乎每天都来医院,眼睁睁看着唐蔚生一点点瘦下去,他像是真的对这个世界别无所求,又或者说要等的人迟迟没来,于是越来越失望。
宣哲不想搭理谈黎,可闻霜却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唐蔚生总有撑不住的那天。
然而不等闻霜想办法给谈黎递消息,那边的电话先来了。
“闻霜,你老实告诉我蔚生在哪儿?!”谈黎语气焦急而严肃。
闻霜小心翼翼:“怎么了?”
“他一直关机,这都多久了?”谈黎越想越不对劲儿,他跟唐蔚生那日都很激动,如今也该冷静下来了,今天他调整好状态收集证据,打算正式起诉唐琬素,谁知朋友那边说唐琬素都进去三天了,进去了?!谈黎大为吃惊,谁送进去的?唐蔚生定然是下不去那个手,他蓦然心慌起来,好像这几日蛰伏的不安跟焦躁倏然找到了突破口,浇着热油齐齐在他心口上蹦跶,不仅慌,还疼。
闻霜不说话。
谈黎一颗心直往谷底跌,他也不逼问,只是语气弱弱的,“闻霜,你跟我老实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别介啊,你连我也瞒着?不管怎么说我跟蔚生都没分手,他赌气我理解,我去哄他行不行?咱们兄弟一场,我回头请你吃海鲜大餐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