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霜当时那么说,是因为看出了迪兰达的心思,十足十地想要摆脱,他万万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宣哲竟然旧事重提,更重要的的是这人G国语言的发音非常标准,他分明……
“你、你听得懂?”闻霜哆哆嗦嗦。
宣哲大方承认:“多数听得懂。”
闻霜脱口而出:“听得懂你要什么翻译?!”
“老板自己干活,要员工做什么?”宣哲扯了扯领带,整个人往后一仰,神色陷入一片阴影中,闻霜就再也捕捉不到他的情绪,只觉得看不见的网从四面八方兜头罩下,他不觉得害怕,只是心跳得有些过快,颇为复杂。
终于,闻霜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件事得说清楚,“宣、宣总!当时迪兰达先生对我有意,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想要……”之后的话像是堵在喉咙口,难以吐出。
宣哲帮他补全:“想要拒绝他的追求?”
“对!”闻霜狠狠点头。
但他不知自己这样的态度带着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青年从耳根到脖颈一片全红了,耳垂上的泪痣艳红得欲要滴血,他分命那么无措,又有些勾.人,为什么不敢面对?因为害怕?还是有其它心理负担?
过了许久,宣哲沉声开口:“行了,开车送我回去。”
闻霜忙不迭点头,但心境已经变了,坐立难安。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没人提醒的时候尚且悠然自得,但窗户纸就一层,捅破就捅破了,偏闻霜也没什么糊上去的本事,一旦宣哲主动,他立刻成为被动一方。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闻霜没谈过恋爱,就觉得宣哲人挺好,男人刚才那么问或许也只是长久以来的一个疑惑罢了,放松放松!
抵达晴昼山庄时宣哲还睡着,他的眉目不复醒来时的清俊凛冽,反而透出淡淡的疲惫,闻霜见状下意识打开了车内空调,就这么一点儿细微的变化,宣哲缓缓睁开了眼睛。
闻霜又跟被危险笼罩的某种小动物似的,不自觉炸毛。
宣哲看得真切,有些无奈,撩人的时候可不见这么胆小,而他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于是神色从容,权当无事发生,“车子你开回家,周一送公司就行。”说完推门下车,头都没带回的。
这反而叫闻霜有些心里酸涩,这就走了?明明先前点破自己追他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呀……
这些极为正常的心理反应于闻霜而言过于陌生,他父母早亡,又像是天生在“情”之一事上断了某根弦,从前上门表白的男男女女,无论容貌如何,全被他拒绝,因为不觉得心动,而他对宣哲分明只是皮相上的欣赏,可如果只是皮相上的欣赏……心里这股不平代表什么?
闻霜一脸郁闷地开车回家,他不知道自己因为被这个问题困扰在晴昼山庄门口停留了足足十几分钟,宣哲就站在二楼看了他十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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