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杉握着筷子的手骨节泛白,他阴沉着一张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景易淡淡:“知道的很。”
—顿饭吃的不怎么愉快,临别时跟林肃他们道别,楚杉完全是强颜欢笑,顾炎难得体贴,给了楚杉半个月的考虑时间。
林肃不太放心:“炎哥……”
“他们的事自己解决。”顾炎眸色幽深:“人只要活着,就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倒是挺喜欢陆景易的。”
刚进公园,楚杉忽然将陆景易按在一旁的大树上,瞪着眼睛恶声恶气:“你是不是闲出屁了?拿我开玩笑?”陆景易脸上的最后一层笑意散去,带着让人生寒的冷漠:“你觉得……我这段时间以来所做的种种,都是在跟你开玩笑?”
开玩笑?
楚杉手术刚结束那阵,陆景易没睡过一个好觉,楚杉稍微一声轻哼他就能从浅眠中惊醒,喂饭揉腹,没请过—个护工,要是能选择,陆景易才懒得搭理楚杉这种白眼狼,可就是青年睡梦中那句“别走”,夹杂着哀求跟脆弱,让他跟着了魔似的坚持下来。
陆景易知道楚杉跟贺林渊的事,但他不在乎,什么是往事?往事不可追。
几个月下来,陆景易在尽全力让楚杉忘了那个人,爱也好恨也罢,全忘了。可楚杉就是轴着一根筋,陆景易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
“陆景易。”楚杉一字一句:“你有那么好的人生,跟我在这里耗费什么?之前不是有个新来的医生,棕色头发单眼皮那个?他不是挺喜欢你的吗?我瞧着就挺好的。”
陆景易盯着楚杉:“你瞧着挺好的?”
楚杉怒道:“你是复读机吗?”
陆景易的眸色一寸寸冷下来,楚杉莫名慌乱。
陆景易没客气地拧开楚杉的手,整理了一下领口,又恢复初见时的疏离和礼貌:“我明白了。”
近四个月,他陆景易何时这么降低姿态地追过别人?
直到陆景易离开许久,楚杉才猛地惊醒。他跑回自己的出租房,两室一厅,最近陆景易一直住在这里,可等他赶到的时候,房间哪有人?陆景易的东西也全部消失了。
阳光照在身上,楚杉却觉得从骨子里透着寒,跟当时离开贺林渊时的决绝失望不一样,这次心尖密密麻麻全是疼,像是本就短暂枯萎的人生,瞬间到头。
楚杉低垂着头,半晌后低声呢喃:“这样也好……”
可当天晚上,楚杉就失眠了。
海城天气湿冷,很快就到了阴雨连绵的时候。
整整一周,楚杉窝在家里一步不出,实在饿极了就点个外卖,其实第三天的时候,他小腹就开始疼了。
往常这个时候,他一定会靠在陆景易怀里,任由男人温热的大手给他暖着,有的时候陆景易会问他:“我们这样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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