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本该是他所熟悉的,现在却全然陌生。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棠棠,你没事吧?”陆铮陪着他到处转,发现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陆铮觉得自己多少能理解小月老现在的心情,如果几十年后他死了,而陆家变成了一处景点,每天有戴着小红帽举着小旗子的旅游团进进出出参观,他也不会感到高兴,有一种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入了的不舒服感。
但这事除了接受又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就更加无可奈何、更加难受。
如果他早出生几年,再早遇见沈清棠几年,倒是可以将这片山承包下来,然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再财大气粗也抢不下一个已经开发完毕的风景区。
“没事。”沈清棠吸了吸鼻子,说,然后红着脸、用小拇指勾了勾陆铮的,“陆铮,你能牵我的手吗?”
他凝眸望过来,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映照下,像两把密密的羽扇,澄澈的眼眸里,仿佛汪着两池流动的水。
陆铮心尖儿都被他给掐住了:“好,我牵着你。”
离小卖部不远的地方是一间道观。就是顾女士常挂在嘴边的落霞观。
这里原来应该是一间茅草屋,沈清棠心想。
时间过去太久太久,他已经不记得很多事情很多东西,其实也早就忘记曾有过一间茅草屋。
可反反复复的梦境将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溯洄,所以他知道这里应该有一间茅草屋,就是现在道观的位置。
“这间道观真的有那么灵么?”
“当然啦,每年来这里求愿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有专门从国外跑过来的……”
两个香客从沈清棠身边走过,径直入了观内。“想进去吗?”陆铮问。
沈清棠点点头:“要。”
落霞观供奉的是天帝,他老人家可是沈清棠的顶头上司,这都走到门口了如果还不进去敬炷香,按对方那小肚鸡肠的性格,肯定得撺掇着月下仙人给他穿小鞋。
“那走吧,当心脚下。”
道观面积不大,却装修的古朴雅致,里面只有一名专职老道士和三个挂名道士,日常负责接待的也就老道士的三个小徒弟。
比起国内其他道观来说,落霞观可以说是十分寒酸。但架不住这里求愿灵验,所以虽然观小,却每天香火鼎盛,信徒不断。
也因此即便今天是工作日,观内仍有不少香客。道观比较小,一下子容纳不了那么多香客,许多人就在中庭排队等待,沈清棠他们进来后,便等在了刚才那两个香客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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