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盘滞在原地,看着时霁手里那个足以摧毁整个穿书局的引爆器:“……”
“他们不敢引爆。”
在角落里,温迩的影子哑声开口:“引爆了穿书局,所有的下级世界都会一并毁灭……这个世界里没有那么多不自由毋宁死的人。”
“他们只是想把这东西作为筹码,想赌一次,以为可以靠这个谈判。”
温迩的声音既沙且涩,像是混了古怪的电流杂音:“人类就是这样,盲目,愚蠢,自不量力——”
游戏世界在机房里绕了一圈,没有挑中喜欢的机器,把装在机甲模型里的系统抱起来:“前辈,他不是死了吗?”
温迩的影子一僵,声音骤然停滞。
系统第一次被人叫前辈,有点紧张,郑重地亮起屏幕:“他是数据,数据可以复制备份,只要备份还在,是不会彻底死亡的……”
游戏世界问:“封青也不会吗?”
系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不自觉地一愣,闪了闪小红灯。
“封青不会死,只是不想回来。”游戏世界暗红色的眼睛闪了闪,“他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系统有点着急:“不可能!他一定特别喜欢你!”
系统一时还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正尽力翻找着自己的数据库,温迩的冷嘲已经沙声响起来:“开什么玩笑,有谁会喜欢一次又一次害死自己的人?”
系统气得要命,跳起来朝这套备份扔了一团垃圾数据。
钟散的那团影子像是根本没听见这些话,被冒犯到这个份上,依然一动不动地垂着视线。
他不再看那个曾经唾手可得的游戏世界,也不再关心和封青有关的事,像是早已经彻底放弃了一切挣扎.
系统尽力想着办法,还要再安慰游戏世界,忽然看着门口怔了下。
——除了特战队的成员,还有其他人来了这里。
蒲影走过来,他刚结束了对外层区域的勘察,恰好听见几人的对话:“封青还活着,你们没有看到我留下的纸条吗?我让他交给来做义工的展先生的。”
温迩的身影在这句话里狠狠颤了下。
他的全部数据在看到蒲影的那一刻就已经凝滞,黑黢黢的眼窝里几乎射出光来,钉住蒲影的身形。
年轻的特别调查科科长已经彻底恢复,短发精干,镜框后的眉宇冷淡锋利,深黑眼底是清晰朗硬的锐芒。
和骆燃一模一样的赤色胎记盘踞在他锁骨间,从领口隐约透出些许踪迹。
……现在的蒲影,已经和他心里给自己编造出的那个“蒲影”完全一致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个蒲影,是他用尽了自己的天赋去喜欢的那个蒲影——可蒲影刚刚说什么?
留在孤儿院的那张纸条……是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