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轻响,许漾成收拾碗筷的手一顿,他盯着从手背上潺潺滑过的水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算了,许漾成强行压下胸口憋闷的一口气,打定主意等孙开宁下午回来就和好。
许漾成心口的无名火积压良久,那晚的事情就是一个契机,你要问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将床单被套换下,转身之际许漾成感觉到一阵眩晕,他忽然无比希望孙开宁此刻就在身边。原地定了定,许漾成冷着脸将东西放到洗衣机,倒了洗衣液进去,接下来的每分每秒就变得格外难熬,他不懂自己心中的空荡跟焦躁来源于何处,浑身冷得冒寒气。
不知道这么坐了多久,等许漾成回过神洗衣机已经停了,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下午一点半,怎么还不回来?
得找点儿事情做,许漾成抱着洗干净的东西上了三楼,露天顶台阳光充裕,晒一下午随便就干了。
许漾成指尖轻颤,好像身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逐渐不受控制。
好不容易将被套铺开,许漾成俯身之际倏然瞪大眼睛,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一记猛锤,浑身血液骤停,明明只过了好几秒,他却觉得十分漫长,等再回过神,许漾成已经倒在了地上,耳鸣不绝,他开始喘不上气,朦胧间听到了车子缓缓驶来的动静。
开宁……许漾成犹如被搁置浅滩的鱼,抽搐性地动了动。
这边孙开宁停好车,提着一大盒虾尾出来,想着漾成继续生气也没事,Omega嘛,该是不讲道理的。
雪狮低吼着往家门口冲,忽的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一回头发现虾尾撒了,孙开宁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他凝眉抬起头,风送来了虚弱的九里香。
孙开宁一跃而起,他在布料影绰间看到了那个倒地不起的身影,这可以列为孙开宁此生最怕的噩梦,没有之一。
许漾成脸色发青,他像是失去了呼吸能力,摄入的氧气少得可怜,他下意识撕扯胸口的衣服,心头是强烈的不甘,青年眼底沁出水色,嘴唇翕动,一直在唤着一个名字。
深海气息在意识即将被吞噬前汹涌而来,许漾成开始还愣住了,直到被人抱起来狠狠顺着后背,耳边是孙开宁仓惶恐惧的嗓音,“漾成!漾成呼吸!宝贝看着我,看着我!呼吸!”
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的还有孙开宁,直到许漾成呛咳出声,大口大口地喘息,他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开、开宁……”许漾成抬起手臂抱住自己的Alpha,死里逃生的艰难让他恐惧,他一遍遍叫着孙开宁的名字,像是能从中汲取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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