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座位前,看了下备课进度,估摸足够讲到下周三,便搁下了笔,洗漱之后躺到床上。
奇怪的是,明明睡前被奇葩医生气得不轻,这一觉却意外睡得很好。
只是又做了个梦。
晚霞垂落天际边,印一出血色残阳。平原开阔,一望无际,遍地是枯骨残肢。不断有形状扭曲的怪物从地下爬出,张着血盆大口,朝最中间的黑色庞然大物凶残咬去。
那黑色大物似乎看见了他,粗壮尾巴若雷霆疾驰,将一众怪物掀翻抽飞。
它踏着优雅的步子闲懒走来,又在两米开外的位置停下,腥红似血的眼睛幽幽盯着顾平生。
梦中的顾平生一点儿也不害怕。
他目视对方足以遮天蔽日的身躯,主动张开了两只手臂。
他说:抱我。
有着摧枯拉朽之力的尾巴高高甩起,却又轻轻落下,温柔地将顾平生卷入其中。
顾平生的手指触摸到皮毛之下的累累伤痕,有那么一瞬间,心痛到无法呼吸。
黑色大物变成了一个体格削瘦的男人,笑声滚嗓肆意张扬,结实臂膀揽他入怀,大掌抚住后脑勺,吻他额头,又吻他的唇。
对方实施着肆无忌惮的索取,霸道得令他喘不过气。口腔交缠温热的血腥气,抚慰了顾平生动荡不安的心神。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一声刺耳的尖叫破空而起。
“遭贼啦——!”
顾平生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他单手抚眼,气喘吁吁,脸上还有余味未尽的燥热,快速下床一头扎进了洗手间,打开水头冷水冲脸。
梦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有些记不清了,但偶尔掠过的几个细碎片段,仍是让他忍不住面颊生红。
外面动静越来越大,吵闹声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顾平生只得大致清理了下,推开门循声赶去。
过去之后发现一群人围在霍天峰几人的房子外边,囔囔不断。
“一定是他们偷的!”
“对!”
“你家也少东西了?”
“你家也是?!”
“我家被人翻了个底朝天,就没见过这么猖狂的贼!除了这些不安好心的外人还能有谁?!”
顾平生抓住一个村民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村民满脸义愤填膺:“顾老师,昨天晚上村里遭了贼,大伙不是被翻了家就是丢了东西!糟他娘的,我家世代相传的铜玉珠子被偷了!”
“我家丢了一摞报纸,我还准备拿它来糊墙!”
“这些没良心的连小孩的饼干罐子都不放过!”